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標題: 韋晴 -【狂君之一】負心漢 [打印本頁]

作者: fatbibis    時間: 2014-3-17 02:19 PM     標題: 韋晴 -【狂君之一】負心漢

【小說封面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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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內容簡介】


一場搶親,將歡喜出閣的她──
推上管念禎的復仇祭台。
這俊逸非凡的男子,先是救她脫險,
待她卸下心防後,卻又狂暴的掠奪了她的清白,
並揭發一宗滅門血案,使她的世界一夜間崩毀……
唐韶菡不明白,也不想明白,她只知道──
這無解的血海深仇,只能靠她來償還了!

管念禎──他的人生,僅是為了復仇而存在,
他不需要驚喜,更不容許意外!
然而身為仇人之女的她,那教人心疼的天真無邪、
義無反顧的無悔深情,卻喚醒他熊熊怒火下的炙愛,
可他發誓,即使要親手埋葬自己的幸福,
他也絕不心軟!

【出版日期】 2001年01月01日

【出版社名稱】 松菓屋

【書系及編號】 純愛115

*1.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,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。
*2.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。版權為原作者所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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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fatbibis    時間: 2014-3-17 02:20 PM


楔子


  一樣的明月夜,卻是不一樣的心情。

  十年後的今天,早已人事全非,所有的記憶雖隨著時間淡然而輕渺,可十年前的那場殺戮卻依然令他無法忘懷。

  月光灑下一抹金粉,耀了站在庭中男子一身,那修長筆挺的身子,著了一襲黑衣金繡的華服,一張有著端正五官的俊容,劍眉裡有著解不開的褶痕,那冷冽的黑眸裡,閃著駭人的寒氣,嘴角抿成一直線,像有滿腹的心事。

  忽爾,月夜下的庭院裡,突然闖進一抹修長的身影,身手矯健的躍到男子面前,一張還算清秀的俊顏,冷冰冰的沒有任何一絲情緒浮動。

  「浮影,查出唐渢一家的下落嗎?」男子的嗓音渾厚,低沉而好聽。

  「回爺的話,唐渢全家遷移他處,可還是在江南,就離西湖不遠的地方。」浮影不卑不亢的回答。

  「很好,那唐渢人呢?」突地,他的眼裡閃過一抹冰寒的殺氣。

  「唐渢在十年前,已因病過世。」

  十年前就身亡了?男子眉攏得更緊。這表示他家族的血仇就要在此畫下旬點了?不,他不會因為唐渢死了就善罷甘休的,他要唐家血債血償。

  「唐家現在還有什麼人?」他問。

  「唐渢的三個女兒,及管家嚴碩。她們都還未出嫁,但長女已與陳府的公子訂親了。」浮影調查的非常詳細。

  男子一聽,眼神瞬時冷鷙,握緊拳頭,知道自己要怎麼做了。

  十年前的血海深仇,就讓她來償還吧!他要讓她跌入萬劫不復的地獄裡!


作者: fatbibis    時間: 2014-3-17 02:20 PM


第一章


  江南,是富庶的天堂。

  午後,艷陽被白雲掩去了一半,也起了微悶的薰風。

  今天可是唐府的大日子,唐府的大千金——唐韶菡出嫁的大日子!現在,只等著陳府公子陳彥冷待吉時前來迎親。

  床頭前,正坐著一名略施胭脂的女子,一雙彎如月的柳眉下,是一對閃著熠熠光芒的大眼,她正抿著小嘴,正襟危坐的坐在閣房裡的床沿上,等著新郎倌來迎娶她。

  只是,那眉間卻透著淡淡的愁雲,那耀耀清澈的美眸裡有一絲不易發覺的寂寞,瀲艷的菱唇無奈的嘟起,再過一會兒,她就要嫁給陳彥冷了,可是……她卻沒有半點成親的興奮,反而有種坐立難安的躁鬱。

  陳彥冷,家世清白、又是出身於江南屬一屬二的大富人家,人品及人才也是上上之選。他是各家名門淑媛搶著要的夫君,要不是陳老夫人親自挑中她作媳婦兒,陳彥冷也許根本不會看上她。

  她見過陳彥冷幾面,記憶中的他俊美……而不易親近,細長的眸子總是透著淡淡的寒意,高挺的鼻子及一張薄唇,第一眼看上去會覺得他非常的冷漠,而事實就是這樣,陳彥冷是個非常冷漠的人,二人在一起不多話,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距離感。

  她知道他對自己並無感覺,娶她,只是為了給家裡一個交代罷了,這事,還是他親口告訴她的。

  他說,並不是因為愛她、喜歡她才娶她,而是認為她的出身、背景,夠資格做陳府的主母,因此才勉強點頭答應這門婚事,他娶妻只有一個目的,就是為了延續陳氏的香火,愛不愛對他來說不重要。

  她很明白這場婚姻不會有幸福可言,可是看著年事已高的嚴叔,整日為她的終身大事憂心,她實在過意不去。

  自唐渢過世後,她們三姐妹便由嚴碩一手帶大,嚴碩是唐渢的拜把兄弟,唐渢在臨死之前將她們托給嚴碩照顧,而嚴碩也不負唐渢的請托,不但將她們扶養成人,更將風流才子唐渢留下為數不多的家產全數投入商賈買賣,使唐家在十年內成了江南前十大富豪之一。

  同父異母的唐家三姐妹雖然自小失去了雙親,但嚴碩將她們視為親生女兒,打小就呵護在手心中,不讓她們吃半點苦,養成了她們單純天真的個性,而且個個貌美如花、不諳世事,其中更以受唐渢的浪漫性格影響最深的唐韶菡為首,完全不知人心險惡的她,那雙澄澈的大眼總是逢人就笑,甜美得令人心醉。

  可今兒個,她卻顰著眉頭,小手絞著衣袖,坐在床沿上不知如何是好。

  她輕輕嘆著氣,對未來、對成親、對夫婿……有著前所未有的緊張。

  在一旁的水湅見了,連忙安撫小姐說:「小姐,大喜之日不可以嘆氣的,吉時快到了,讓湅兒為妳蓋上喜帕吧!」她抄起喜帕,想往唐韶菡的頭上蓋去時,卻被主子抓住了細腕。

  「湅兒,妳說……陳家的人會對我好嗎?」唐韶菡一雙大眼閃著無辜的眼光,令人憐愛不已。

  「唉,小姐。」水湅停下自己的動作。「小姐天性善良又美麗,任人一見,肯定都會喜歡小姐的。」她說的都是真話,誰不知道唐家大千金可是出了名的心腸軟,只要別人在她的眼前眉一皺、眼一眨的落下幾顆不值錢的淚水,大小姐就急得直將對方的責任往身上攬,府裡的人對她都是十分愛戴。

  「真的嗎?」唐韶菡又垂下一張小臉。「那陳老夫人會不會嫌我笨手笨腳的,什麼事都不會做呢!」

  「小姐,陳府是富貴人家呢,那些瑣事自有下人做!」水湅笑吟吟的。「小姐別再耽心了,湅兒瞧姑爺是冷漠了一點,可每次來都送些小玩意兒給小姐,想必姑爺對小姐印象還不錯!」

  是啊,陳彥冷對她是不錯。她在心裡安慰著自己,至少他不會不想理她,每次經商回來,便會帶稀奇的東西送她,他沒忽略了她,她該是知足了不是?

  她苦笑一下,就快要拜堂了,她竟然還在擔心這些雜事。

  可是她就是會怕,長這麼大,這是第一次離開唐府,自然會難過、害怕。

  水湅還想說些什麼,不過門外的喜娘已扯開嗓子喳呼,吉時已到,唐韶菡得上喜轎了。

  唐韶菡被蓋上了喜帕後,便被水湅扶了起來,在這同時,她的心頭竟然狠狠一個抽痛,身子一軟,又跌回床沿上。

  「小姐!」水湅一驚,連忙問道:「妳怎麼了?」

  她揪著胸口,心口異常的絞痛,急促的吸了幾口氣後,發現那突來的劇疼不見了,呼吸也漸趨平緩。

  「我……」她嚥了咽微干的口舌。「我沒事,只是突然覺得胸口好疼。」她捂著胸口,聲音顫抖著。

  「小姐.妳還撐得下去嗎?」水湅耽心的問著。

  唐韶菡點頭。「現下沒事了,已經好多了。」她吁了一口氣,眼裡映入的一片艷紅,代表她離開唐府的時辰到了。

  「小姐,不舒服要告訴湅兒,湅兒會照顧小姐的。」自小就跟在唐韶菡的身邊,對於水湅來說,與其說唐韶菡是一名好主子,還不如說是一個可親的大姐姐。

  「我沒事。」唐韶菡讓水湅扶著,可心中卻有著不好的預感,不安的恐懼也逐漸襲來,不過她硬是壓下,暗罵自己想大多了。

  踏出閣房,原本還是艷陽高照的午後,卻忽然被被朵朵烏雲給遮蔽,暗了許多。

  天象異變,是不是真有大事要發生了?

  ※※※※

  「浮影,你確定迎親的隊伍會經過這裡?」一名身著錦服男子,站在三樓酒樓上的窗台前觀視著市集,冷聲詢問身邊的浮影。

  「爺,陳府的迎親隊伍確實會經過這兒。」浮影面無表情的回答。

  男子一張冷酷的俊顏,似凍著千年寒冰,雙手負於背,眼裡透著憎恨的殺氣,十年來的恨意,從這一刻開始,他要從唐韶菡那兒一點一滴的索回。

  管家上百條人命的血債,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償還得了的,他不要她一刀斃命,他要折磨她,讓她身敗名裂、生不如死!

  今日,他已策劃好一切,在陳府迎親的行列中擄走唐韶菡,讓陳府娶不到新娘子,接著便是唐韶菡償還一切罪孽的開始。

  酒樓之下,有名額上綁著藍絲帶的壯碩大漢抬起了頭,與男子交換了眼神之後,便閃進一邊的角落裡,等著下一步的指令。

  男子氣定神閒的筆挺站著,一雙黑眸望著一方,等待著獵物自個兒送上門來。

  突地,一陣的鑼鼓由遠而近,路人也想要沾點喜氣,便好奇的出來圍觀,今日是江南兩大富豪陳府跟唐府結親,瞧那氣派,不愧是富貴人家。

  這時,原先站在酒樓的男子,俊臉蒙上了一股殺氣,他緊握拳頭,自酒樓躍下,時候到了。

  浮影二話不說,隨著主子躍下,與男子一齊等待著喜轎的到來。

  好一會兒,迎親隊伍浩浩蕩蕩的前來,將市集內擠得水洩不通,那喧囂的鑼鼓樂聲,更是吵翻了天。

  男子微微皺眉,喜慶的鑼鼓聲,讓他更為心煩而己,他一心只想完成任務。

  終於望見陳彥冷坐在一匹駿馬上,一身喜氣的新倌服,擺明了他的身份,他的臉上沒有半點笑容,一貫冷漠的直視著前方,在他的身後,則是跟著一頂華麗的喜轎,裡頭坐著從唐府迎娶出閣的唐韶菡。

  喜轎搖搖晃晃,晃得轎內的唐韶菡胃一陣翻騰,且頭上的紅帕也被晃得滑了下來,她忍住不適,眼裡有著難受的苦澀。

  忽爾,她坐的大紅轎頓了一下,像是轎夫將轎子給放了下來,讓她的身子不穩的往前傾了一下。

  「啊!有人搶親!」市集裡,充斥著叫喊聲。

  唐韶菡不解,皺著眉將簾幕一掀,一張冷酷至極的俊臉映入她的眼裡。

  她的呼吸停了一下,望著面前正盯著她瞧的男子。

  男子也微微一怔,那張艷美卻嬌甜的臉兒正傻愣愣的與他相對,閱人無數的他,望見她一雙純真無染的大眼,知道她還只是一名無知小姑娘。

  正好,正好任由他無情的復仇!

  「跟我走,這裡太危險了。」他低沉渾厚的嗓音裡,有著一絲慵懶的邪魅。

  他將她一把拉出,轎子外頭的廝殺正好映入她的眼裡,只見陳彥冷坐在馬上不為所動,冷傲的望著這一切發生。

  就在此時,一群大漢擁上前來作勢要搶走男子手上的女子時,男子一推,將那一群人掃向一旁,便帶著唐韶菡離開。

  這場戲,只是為了做給她看而已。

  陳彥冷瞥見男子及唐韶菡離開的背影,他沒有追趕,只是斂回心神,心想這一群山賊還想要鬧事到啥時候?

  同一時刻,失去主子的水湅,驚慌的喊著救命,搶親的混戰過後,連忙趕到陳彥冷的面前,仰望陳彥冷的臉龐。

  「姑爺,小姐她……」她急得眼裡都是淚水,小姐被搶了,這場親不就結不成了。

  陳彥冷望著水湅一眼,目光竟然放柔了,隨即將她拉上馬,摟著她的腰際,終於,他開了口:「少了新嫁娘就由妳代為成親。」他開口的第一句,便是如此石破天驚。

  水湅頓時愣傻,事情怎麼會弄到這般複雜的田地……

  ※※※※

  怎麼回事?唐韶菡任由陌生男子摟著,走向她全然陌生的地方。

  她不敢出聲,小臉離他的俊顏只有一個巴掌的距離,這麼近的望著一個男人的臉,令她心跳加快。

  他……他好俊吶!

  有著英氣逼人的俊眉,黑眸裡閃著寒光讓人心折,壯健的胸膛堅硬如石,一雙鐵臂正摟著她的身子。

  走了不知多久,他終於將她放下,犀利的黑眸望著她純真卻艷美的嬌顏。

  她害怕的退了幾步,不敢直視他一張雖俊美,卻分明透露著危險的臉龐,小手忍不住顫抖的抓著喜服的前襟,抿著小嘴望著他的所有動作。

  他看出她的恐懼,嘴角忍不住揚了一抹邪惡的笑容,他什麼都還沒做,她就怕成這樣了,他可以想像以後的生活,他會從她身上得來許多的復仇快感。

  「你……」面對他那大剌剌的眼神,她舔了舔乾澀的唇舌,臉上有點羞紅,這是她第一次單獨面對一名陌生男子。

  以前陳彥冷來唐府拜訪,她和他相處時,嚴叔總是會在一旁盯梢,且他也只是送了東西就匆匆離去,兩人根本沒有獨處的機會、也從未深談,可如今在她面前這名陌生男子,他盯著自己的眼神讓她不自在。

  難怪嚴叔總對她說,外頭的世界是異常的混亂,她們還是別涉足才好,因此為她找了個背景相像的陳府結親。

  可她不解,為什麼她剛聽到有人喊著「搶親」呢?她蹙著眉,陷入自己的沉思裡,暫時忘了面前男人的存在。

  真怪,誰會大膽阻擾陳府及唐府的親事呢?她低著螓首、垂著眸,小嘴忍不住疑惑的碎碎念著。

  男子武功上乘,無聲挨近她面前,望著她失神的思考模樣,他黑眸不曾離開過她的俏顏。

  她在想什麼?難道她不會害怕嗎?他咬著牙,暗想著。

  望著嬌美的她,隱約記起唐渢那張更勝潘安的俊臉,果然是父女,二人的眉間異常相似,他還記得,小時候他最喜歡纏著學識過人、文雅風流的唐渢,親暱的叫著叔叔、叔叔的,緊跟著唐渢不放……

  何必再想起那不堪回首的往事!自從發生了那件慘絕人寰的滅門血案後,他發誓──一定要唐家付出代價,以告慰父母在天之靈。

  好一會兒,唐韶菡倏地抬頭,一張俊臉離她只有咫尺,她吃了一驚,小手使勁想推開他的身子,可無奈他高出她許多,如此壯碩的身子豈是她推得動的,這一推對他來說只是無足輕重,小手只是貼在他胸膛上而已。

  她臉一紅,想抽回手時,卻被他的大手覆住,離不開他的鉗制。

  「你……你……」她拼湊不出完整的句子,像個剛學話的嬰兒,反覆著那幾個字。

  「我怎麼?」他靠近她,鐵臂順勢將她摟進懷裡,左手摟著她纖細的腰際,右手則玩弄他胸前白軟的柔荑。

  她抿了振嘴。「你是誰?」她的聲音小如蚊納的問。

  「我?」他輕笑幾聲,邪魅的黑眸直勾著她粉頰看。「我是救妳的恩人。」他扯去她頭上的鳳冠。

  「恩人?」她不解,他何時成了她的恩人了?「你將我從喜轎裡搶走,算哪門子的恩人啊?」她嘟起小嘴,她雖平時足不出戶,又有那麼一丁點的天真,可她不是笨蛋、也不是瞎子,明明就是他趁著一團混亂,將她給劫走的。

  「妳剛瞧見要跟我搶妳的漢子吧?」他的嘴角依然掛著笑容,那是確定獵物上勾的邪笑。

  「我瞧見了。」她誠實的點點頭,之後大眼一溜。「不是跟你同黨的嗎?」

  「錯了。」他望著她小巧的桃花瓣,他發現她有張迷人的小嘴。「要是我和他們是同伴,我早就將妳讓給他們了,何必跟他們交手呢?」他故意將氣息吹拂在她一張白裡透紅的水嫩粉頰上。

  在印象中,她確實是看到他和一名男子交了手,也許他說得沒錯,是他救了自己。

  從小就被嚴碩納入羽翼下生長的唐韶菡,對於人心的險惡根本沒有個概念,真假也分不清楚,只是傻愣的點著頭。

  不過她又想了想,脫口而出:「好吧!既然你是我的恩人,那麼你就好人做到底,將我送回陳府好嗎?」她要求著。「當然,我會好好謝謝你的。」

  「謝我?」他呵呵笑著,正誘著她往自己的陷阱裡跳。「妳要怎麼謝我?」

  她側著頭,思來想去了好久,她「呀」地一聲。「只要你將我回去,我想我的夫君會好好的謝謝你,你要銀子、黃金,都不成問題。」

  「妳想,我像是窮人家嗎?」他的黑眸定住她的美眸,問著。

  她皺眉的看了看,瞧他一身渾然天成的高貴裡,透著邪冷的霸氣及傲氣,這麼看來這男子非池中之物,恐怕還是個富家子弟呢。

  她搖了搖頭,道出了回答。

  「那就對了,我要銀子黃金做什麼呢?拿來互咬嗎?」他故意將唇刷過她的臉頰,而大手也輕輕由腰際往上移。

  聽著他的話,她忍不住的呵呵笑了出來。「錢怎麼會互咬呢!」她不明白他的企圖,先入為主的以為他真的是她的救命恩人。

  「是啊,我怎麼這麼笨,以為錢會互咬呢!」他一邊說著,一邊抬起她的下顎,拇指撫過她的唇瓣,指腹上沾了些許的蜜粉胭脂。「我不要錢。」

  「那……」她側了頭。「那你先將我送回去,再跟我夫君商量好嗎?」

  「唉。」他故意嘆了一口氣。「錢乃身外之物,救妳,並不是貪圖任何的富貴。」他說的正氣凜然的,事實上骨子裡全充滿邪惡的復仇。

  「那……那我就不明白你要什麼了。」她噘著嘴。「你先將我送回去好不好?」

  他的眼裡有著笑意,故意將話題扯開。「妳知道搶親的是何人嗎?」

  果然,她被他的話題牽著走了。「不知道。」

  「那是南山新崛起的山賊,明知道陳府及唐府要成親,可又聽聞妳貌美年輕,想將妳擄回當押寨夫人。」

  「啊?」她嚇得瞠大美目,不可思議的望著他。「怎麼可能呢?他們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,眼裡還有王法嗎?」

  「妳啊,單純得緊。」他撫著她的臉頰。「他膽敢光天化日之下搶人,想必定是有靠山,肯定和官府有勾結。」而那光頭霸的靠山,就是他管念禎!

  他管念禎,可是一人之下、萬人之上的右丞相,小小的賊寨由他掌控著,甚至有名的賊窩,他都涉足其中,明的他是官、暗底的他是賊。

  「真的嗎?」突地,她才發覺人心真是陰險。「可是我還是要回去呢!」

  「妳可以跟著我。」他好聽的聲音猶如誘人的惡魔,令人抗拒不了。

  只是她想也不想的搖搖頭。「不成,我已是陳公子的媳婦兒,不可以跟著你的。」她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,只是憑著反應回答。「如果你不方便,那麼你告訴我回去的路,我自個兒回去就成了。」

  他一雙黑眸危險的瞇著,他會這麼容易的將獵物放走嗎?傻子才會這麼做!

  「既然我救了妳,我就不會放妳回去。」他箍緊她腰際間的大手,將她摟得更緊。

  這時,她才發覺他話裡有些不對勁。

  「你……你胡說什麼?我不能跟你走的。」

  「可以,妳可以跟著我。」他拂著她耳旁的細髮,那滑潤的觸感猶如上好絲綢一般會讓人摸上癮。「原先我只是單純的想要救妳,可見著妳一面時,我卻對妳迷戀得不能自己了。」

  聽著他露骨的告白,她的臉轟地紅了雙頰,蔓延了整個耳根子。

  「你……你不能,我已經許人了。」她的小手抵在他的胸膛,卻怎麼也無法推開他。

  「你們還沒拜堂。」他的俊顏往前傾去,那嬌軟的香氣撲鼻而來。「我喜歡妳,天經地義,沒人阻止得了。」他故意將他的臉龐在她的臉頰廝磨,而舌尖則是舔弄著她耳垂。

  「不……」那溫熱的觸感,令她身子一陣酥麻,她搖著頭說:「你不可以,我和你素昧平生,我不會和你走的。」

  他的眼神陰沉下來,聲音也壓低下來。「那可由不得妳了。」說完,毫不憐香惜玉的往她的頸上的昏穴點去,省得他麻煩。

  第一步,他先奪走她的人。

  第二步,他要將她誘入萬劫不復的地獄裡,無所不用其極的,讓她成為自己的玩物,要她為唐府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!

  ※※※※

  入夜時分,管念禎站在破廟外頭,望著滿天的星光,今晚他帶著昏迷的唐韶菡在這荒廢的破廟度過一晚。

  「爺。」浮影從黑暗中走來,忠誠的低著頭。

  「搶親一事的殘局,你都處理好了嗎?」他問。

  「陳府沒有驚動太多人,聽說為了面子,對外聲稱新娘沒有被劫,依然舉行婚禮。」

  「荒唐!」管念禎冷笑。「新娘明明就在我的手上。」他的臉上,有著抹不去的殺氣。「明兒個一早,放出風聲,陳府的新娘是假的,真新娘被劫走而不知道下落。」

  「屬下遵命。」浮影答著,依然沒有半點情緒。

  「還有,今晚去弄艘畫舫來,明天五更,我要帶著唐韶菡往『憶念山莊』。」到了山莊,唐韶菡的惡夢便要開始了。

  「是。」浮影微微頷首,又來無影、去無蹤的離開。

  管念禎見事情都已經交代清楚,回到那凌亂不堪的破廟裡頭,廟中已升起火堆,而一旁正昏著一名身穿喜服的女子,側睡在火堆旁。

  他走到她的身邊,映著火光的臉龐有著動人的神采。

  他不得不承認唐韶菡生得美艷動人,一張小嘴更是令男人瘋狂想上前擷取她的甜美,只是他不是個普通只顧歡愛的男人,他有仇在身,對她永遠不會動心,他要以殘忍的手段,壞她清白身子,再讓她無怨無悔的付出她所有的感情。

  她的一切,全是他該得的。

  十年前,他依稀記得唐渢前來拜訪,當晚,他便聽到爹娘的吵架聲,爹指控著娘和唐渢私通,企圖奪取管府的一切,好隨著唐渢遠走高飛。

  他記得熊熊的火焰團團包圍了府邸,也燒起了眾人心底至深的恐懼。

  原本沉寂的府邸中傳來一聲聲淒厲的尖叫,劃破黑夜的闈靜。

  「大哥,外面怎麼那麼吵?」

  排行老二的弟弟管念禕,揉著睡眼惺忪的眼朝衝進房來的大哥問道。

  「有刺客闖進府中來,咱們得快逃。」

  自小習武的大哥格外警覺,他隱約感覺府中即將有大事要發生了,他得趁著刺客到來之前,趕緊將弟弟帶到爹娘那去。

  「刺客?為什麼會……」

  「別問這麼多!我們還得去帶小弟。」

  管念禎二話不說,拉著不及穿衣的管念禕就往隔壁的房間跑。

  拉起還睡得不省人事的管念禧,三兄弟急忙往爹娘住的西廂苑奔去,一路上眼見府中四處橫倒著奴僕的屍體,更讓他們恐懼得雙腿忍不住打顫。

  三兄弟好不容易拖著發軟的雙腳來到後堂,就遽見朝他們急奔而來的雙親。

  「爹,娘!」三兄弟又驚又喜的喚道。

  「禎兒、禕兒、禧兒!」管夫人一見到三個兒子仍安好無恙,不禁喜極的奔向他們……

  「看來大魚已全都落了網。」

  冷不防,從管家一家五口的背後,走出一個手持利刃的黑衣人。

  「你們別過來!」管老爺一見情況不對,便趕緊出聲阻止道。

  「爹!娘!」管念禧心慌的喚道,眼前的情況讓小小年紀的他感到無比恐懼,眼底的淚怎麼也忍不住了。

  「念禎,你是大哥,答應爹娘要好好的照顧弟弟,別讓他們受到任何傷害。」管老爺隱約有預感今晚恐是逃不過了。

  「爹,不——」

  「答應爹!」管老爺嚴聲說道,非要他立下保證。

  「爹,我會保護弟弟,你放心!」管念禎強自嚥下恐懼,堅決的保證道。

  「你向來懂事,爹就將這個重責大任交給你了,別忘了今晚的事,今晚這個浩劫的主使人,恐怕是……」

  「廢話少說!你們一個也別想逃。」黑衣人陰狠的驀然打斷他們。

  「念禎,快帶念禕、念禧走!快!」管老爺急忙催促道。

  「可是——」

  「快走!」管老爺一把將他們推出堂外。

  「別想逃!」黑衣人雙腳一蹬,揮著利刃就朝三兄弟追去。

  管老爺眼見情況危急,不顧一切的緊抓住黑衣人的身體,硬是纏住了他。

  「禎兒,快帶弟弟們走!」

  三兄弟楞在堂外,一時之間竟錯愕得不知如何是好,直到他們見到黑衣人,將一把泛著冷光的利刃,刺進爹的胸膛,而娘在斷氣之前,只說了句:「快走!去找唐渢……」

  於是,他咬緊了牙關,離開管府,帶著弟弟逃出,躲避黑衣人的追殺。

  躲了一陣子後,他心有不甘,在管府發生事情前,唐渢曾來拜訪,卻一反常態的沒有住下,當天下午便匆匆的離開了。

  而娘斷氣之前口中還喊著唐渢,這場滅門與唐府之間肯定有關係,只是他缺乏有利的證據!

  該死!他沉寂了十年,為的就是替管家復仇,如今苦等十年終於讓他有了機會,只是唐渢卻在十年前身亡,但他的仇恨不會因此而消去,依然要從唐渢親人身上,一滴一滴的索回。

  唐韶菡,便是他獻給管府的祭品!

  他要以折磨她為樂、讓她明白自己這十年來所受的煎熬與痛苦。

  遭背叛的痛楚……


作者: fatbibis    時間: 2014-3-17 02:21 PM


第二章

  唔……

  她好渴。睡夢中的唐韶菡舔了舔乾燥的唇瓣,想要喝水,可是眼兒又睜不開,只有喃喃著:「水……」

  突地,一股清涼的清流滑入她的口中,她貪婪的吮著,讓口中的乾燥得到紆解。

  吮光清流,卻又感覺到有二瓣柔軟的東西正在咬她,她忍不住皺起眉頭,這東西像是有人舔她的唇瓣、又輕輕啃囓她的雙唇,不知道什麼東西探入她的口裡,撩弄她的丁香小舌,吞噬了她的呻吟。

  終於,她的身子動了動,美目睜了開來,一張俊顏赫然呈現在她的眼裡,且二人貼在一塊兒,當她抬起一雙美眸時,對上一雙含笑的黑眸,眸裡有著邪笑的光芒。

  「你……你……」她用力的推開面前的管念禎,離開他溫熱的唇瓣,連忙的爬到一旁去。

  他一見到她可笑又可愛的樣子,嘴角禁不住的扯了一個笑容。「妳是看到鬼嗎?」

  她噘著小嘴,又氣又羞的喊了出來:「可不是,正是一個急色鬼!」她一身喜紅的喜服還沒有褪下,緊抓著自己衣服的前襟。

  「急色鬼?」他失笑,上前靠近她的身子。「妳說,我哪兒色了?」他抓住她纖細的腳踝,輕聲問著。

  「啊、啊!」見他又要亂來,她一陣的尖叫。

  天生就不喜歡吵鬧的管念禎,一聽到她高八度的叫聲,忍不住的皺眉,一個迅速的動作,將她納入自己的身下,唇迅速的封住她柔美的唇瓣,雙手壓制著她反抗的雙手,強迫她接受他的吻,也封住她呼喊的聲音。

  他又咬又啃的,竟然還將他的舌頭探入她的口裡,撩弄她……

  「唔……唔……」她的反抗聲被摀住了,只能像個蚊子般的呢喃,而他的舌頭卻靈活像蛇,直往她的舌頭纏繞,嚇得她東躲西藏。

  終於,好一會兒,他才離開她的唇,望著她微腫的雙唇,他的嘴角有著難測的笑容。

  她的小手顫抖的拂過唇瓣,溫度高得嚇人,還有點微腫,心裡也撲通撲通的急促跳著,氣息紊亂。

  半晌,她才擠出話來:「你……你怎麼這麼壞?」怎麼可以隨便親她呢?

  「壞?」他挑了挑眉,臉上充斥著邪魅之色。「這就算壞了嗎?」他緊擁著她的腰際,大手拂過她臊紅粉暈的臉頰。「我還有更壞的,只是怕嚇著妳而已。」他說著同時,大力的扯開她胸前的衣襟,那抹白皙透著粉紅的胸脯映入他的眼裡。

  「啊!」她又尖叫,小手又打又捶。「你這登徒子!」

  「我只是教妳,男人最壞的時候是什麼樣子。」他望著她羞澀的樣子,令他直覺得好玩。

  「不要、不要,你快放開我!」嗚……她好想哭!「你怎麼可以這樣,我的身子只能給我夫君看的,你怎麼能欺負我……」她委屈的啞聲說著。

  「欺負妳?」他邪笑一下。「我沒有欺負妳。」他的唇瓣又輕薄她的臉頰,摟著她的身子,不知從何處弄來一套上好的衣裳,拿到她面前。「我只是想要幫妳換衣服,妳總不能穿著喜服到處跑吧!」

  她接過衣服,將衣裳護在胸前,眼裡透著無奈。「你……你只要直接送我回去就行了。」

  「我說過我對妳一見鍾情,是不可能放妳回去的。」他攤攤手,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。

  「你……」

  「快將衣服換好,否則我不知道我有沒有堅定的意志,將妳扒個精光吃下腹。」他的眼神像個炙熱的烙鐵,深深的烙在她美麗的胸前。

  她嬌羞的低下頭,嘟著嘴說:「那你先出去,讓我一個人換衣服。」

  「不成,要是妳跑了呢?」他擺明的,就是吃定她了。

  「那……至少你要轉過頭去。」她羞得臉兒都漲紅了。

  「我轉過和妳轉過去不都是一樣嗎?」他瞇著黑眸。「快換,否則我就替妳效勞了。」他的口裡全是威脅。

  她咕噥一聲,只有羞著臉背過身去,將喜服給褪了下來,只是道炙熱眼光,正灼燒著她的身子,令她坐立難安,笨手笨腳的將衣服套上後,才轉過身去。

  她真的是一名嬌滴滴的千金小姐,連衣服都穿不好。他站起身將她拉起,為她整理凌亂的衣裳,替她將髮髻解了下來,那長髮一瀑而下,襯出她的臉龐更顯得小。

  「妳自個兒會編辮子吧?」他揉著她柔亮的髮,問著。

  她點了點頭,已開始動手。

  他望著她純真的動作,黑眸裡有著異樣的光采。

  好一下子,她才抬起頭,一抬便望見他眼中的炙熱,她的臉就是會不由自主的臊紅起來,燒燙了她整個臉頰。

  「你……你要帶我回去嗎?」她小聲的問著,以為他想通了要將她帶回陳府。

  「沒錯,我是要帶妳回去。」他上前牽住她的小手,發現好軟好小又嫩滑的,令他捨不得放開她。

  「真的嗎?」她的眼裡閃過一絲興奮。「你真的要帶我回去了?」

  他挑了挑劍眉,瞧她高興的樣子,應該是誤會了,不過他不打算要解釋,就讓她會錯意,隨他回去吧!「沒錯,那妳聽話的跟我回去吧,我會將妳安全送達。」他又故意說些令人迷糊的話來。

  她點點頭,也許她認為,他從搶親賊人手中將她救出,己是她的救命恩人,萬萬也沒想到這只是管念禎一個手段罷了。

  他的嘴角噙著殘忍的笑容,這只是他下的第一步棋而已。

  ※※※※

  唔……她好想吐呢!唐韶菡捂著口,連忙跑到甲板旁,那粼粼的湖面更讓她的頭轉得昏眩。

  她不懂,為什麼帶她回陳府要走水路呢?她乾嘔著,胃裡異常不舒服,這是她第一次搭船,沒想到會暈船。

  管念禎拿著烏梅,來到她的旁邊。「妳含一顆梅子,看能不能止住昏眩。」他拿她沒轍,原本是不想理會她,可見她嘔得七暈八素,只有想辦法解決。

  唐韶菡一雙美眸可憐兮兮的望著他,伸手拿了烏梅往嘴裡放了去,酸酸甜甜的口感瞬時溢了滿口,暫時是止住了暈眩。

  「為什麼……」她嚥了一口口沫。「我們要走水路?走陸路不是比較快嗎?」她怎麼有一種感覺,她離城裡愈來愈遠了呢?

  「走水路比較快。」他望著她一臉蒼白的小臉,大手迷戀的撫了上去。

  她不喜歡他的觸摸,畢竟男女有別,因此退後了幾步。「可是我怎麼覺得,這不是回陳府的路?」

  「妳發覺了。」他嘴角噙笑,已經行走了大半的路程,她現在才發現嗎?

  她一聽,雙眼大睜。「你的意思是說,這不是回陳府的路?」她的眼裡全是震驚,不敢相信他說的話。

  「我從沒有說過這是回陳府的路。」他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一臉吃驚的表情,他總以為女人只會撒嬌、嬌嗔而已。

  「你……你……」她口中含著烏梅,又嚥了一口口水後,白蔥般的玉指指著他。「你這騙人的登徒子!」她又氣又恨的跺著腳,從小到大她都沒這麼的生氣過,這是她第一次發這麼大的脾氣。

  「我有騙妳嗎?」他修長的身子倚靠著船身,全身充斥著邪魅之氣。

  「有,你說你要帶我回家。」

  「我的確是要帶妳回家。」他黑眸慵懶的望了她一眼。「只不過是回我的家罷了。」他嘴角掛著笑容,眼裡也有著笑意。

  她鼓著雙腮,他說沒錯,他是要帶她「回家」,只不過是回「他的家」!她急促的喘氣,不知道如何辯解。

  「妳在生氣?」望著她臉頰那二朵紅暈,他長臂一伸,抓住她的藕臂,將她的身子往他的懷裡帶來。

  「沒、錯!」她生氣,真的好生氣。她杏眼圓睜的瞪著他。「我已經是有夫君的人,你將我擄回去,眼裡沒有王法了嗎?」

  他笑了幾聲,大手攫住她的下顎。「別忘了,妳還沒有跟陳府的公子拜堂,也還沒有入陳府的大門,怎能說是陳府的人?」她的唇瓣美如瑰色,綻放的令人想親吻。「再說,我說過我看上妳了,我想要妳成為我的人……」他的俊顏靠近她的臉頰,在她耳旁呼著氣。

  「你……」她想推開他,卻被他一把摟住,根本沒有離開的空隙。

  「我什麼?」他抬起她的下顎,強迫她與自己對視。「難道我比陳彥冷差嗎?」他的黑眸半瞇,危險而氣勢迫人。

  每次與他對視,她的臉兒就會不爭氣的紅起來,她躲避他的眼神,嬌羞十足。

  她偷偷拿陳彥冷和他比較,二人同樣都是俊美型的人,只不過他比陳彥冷多了一股邪魅之氣,而且更容易令她臉紅心跳。

  這是她和陳彥冷見面時,缺少的感覺。

  「說話。」他將她的身子摟緊,二人的面容更加的接近。「我是不是比陳彥冷好上幾倍?」

  她抿著嘴,這種事她無從比較。

  見她不說話,他從她的表情也看得出來,他的魅力已牽動她的心。

  於是,他的唇封上她的唇瓣,那甘美的甜液傳到他的舌尖,他望著她嬌嚀的樣子,實在是捨不得放開她。

  良久,索取滿足後,才離開她柔軟的唇瓣。

  「記住,」他大手扣住她的下顎。「忘了陳彥冷這個人,記住我管念禎,我將是主宰妳一切的人。」

  她大眼迷濛的望著他,她終於知道他的姓名——管念禎。

  只是,他不能這麼的對待她,她是陳府的媳婦,他怎麼能如此的霸道,將她佔為己有呢?

  她的眼裡有著無奈、有著不知所措,只能愣愣的望著他的黑眸,她竟然無力反抗他,難道就任由他主宰自己的一切。

  「我……」她無辜的大眼望著他,口裡還是只能喊出:「我想要回家……」

  ※※※※

  唐韶菡真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,這是一座小島,座落在湖中,二旁被波光粼粼的湖水環繞,就像是遠離人間凡俗的仙境。

  「好了,我們該下船了。」管念禎已下了船,望著看傻了的唐韶菡。

  她回過神,連忙點頭,畫舫正停泊在這小岸邊。

  這裡好美、好乾淨。這是她對小島的第一印象。

  「喜歡這裡是不?」他瞇著黑眸,望著她掩不住情緒的小臉。

  她仍是點頭,望著這四周被湖水環繞的地方。

  「這兒叫『憶念山莊』。」他為她解釋,牽起她的手,往山莊裡頭走去。

  小岸及憶念山莊是相通的,只不過要進山莊前,還要經過檢查。

  他牽起她的小手往山莊裡頭走去,遇到莊裡的下人時,他的眼神一閃,那僕人便躬身領她進去。

  「這山莊是你的嗎?」她側著頭問著,這裡好美,美得出塵如桃花源。

  「對。」他看著她左右觀望,許是被無染的山莊給攝住了。「妳喜歡這裡,我可以將這兒送給妳,妳就永遠留在山莊。」

  她先是睜大雙眼,驚奇的叫了出聲:「啊,真的嗎?」她的眼裡有著驚喜的光芒,可是沉默了一會兒後,卻又搖搖頭。「不要,我不要這兒。我只要回家……」

  「這兒就是妳的家。」他的聲音倏地冷硬起來。「妳的一切只能屬於我。」

  她噘著嘴兒,小手被握著,沒有辦法掙扎,已經不能逃離他的身邊了。

  繞過後院,終於來到前廳,他將她帶了進去,便合上精緻的木門。

  他放開她的雙手,一雙炙熱的黑眸直勾勾地望著她全身。

  這代表她的一切正一點一滴淪落在他的陷阱裡頭,他要讓她跌入痛苦的地獄,為唐渢償還一切。

  他的眼光是像一塊烙鐵,在她的身上烙下痕跡,想躲避也不能,只能任由那雙如黑豹般的眼睛,掠奪她渾身上下。

  「從今以後,妳就留在這兒,這兒全是屬於妳的。」他的嘴角,勾了一抹輕笑,腳步也往前走去。

  「不,這兒不是我的家……」她搖著頭。「這兒沒有我的親人、沒有我認識的人,這兒不是我的家,我不要在這裡。」她開始害怕,聲音有些哽咽。

  他將她攬進懷裡。「別哭,妳還有我是不?」他的聲音平穩。「我說過我喜歡妳。」

  她抬起淚光盈盈的水眸。「我不能喜歡你,我已經許人了。」

  「那又如何?」他勾起她的下顎。「還沒過門,我就有機會,妳可以選擇不回去,永遠留在這兒,也沒有人知道。」

  「可是我放心不下嚴叔……」她的淚水,終於滑落下來。

  「別哭。」見她哭,他的聲音竟然暗啞起來了,大手為她抹去那晶瑩剔透的淚珠。

  「讓我回去,管公子。」她抓著他衣服的前襟。「我不屬於這兒。」

  他一聽,沉下面容。「妳屬於這兒。」

  「不,我不是你的人、我是陳府的媳婦兒,是你、是你擅自將我擒來……」她開始大哭大鬧,害怕終於吞噬了她的心。

  他皺眉,望著她又哭又鬧的臉龐,且見她的情緒正在崩潰,他迅速的又點了她的昏穴。

  她在暈眩之前,望見那張俊顏的眉頭死攏著,之後便眼兒一掀,陷入無邊的黑暗裡。

  他接住她嬌軟的身子,望著她臉龐未乾的淚痕,他皺眉抄起她的身子,踹開木門,將她抱往自己的廂房裡。

  他從不知道,女人的情緒是這麼多變!

  ※※※※

  昏睡了近三個時辰,一雙美目才緩緩的張開。

  映入眼裡是一抹黑色的衣襟,吸入的是一股男性的氣息,看樣子,她被緊箍在他的懷裡,一抬眸,便見一雙黑眸與她相對。

  還未來得及開口,她的唇便被封住了,一記火辣辣的熱吻,將她吻得暈頭轉向的。

  舌尖具有侵略性的鑽入她的口裡,由狂暴轉而纏綿的細吻,探入她的口中,撩弄著她口裡的芬芳,與她青澀的舌尖互相纏繞著,大手也漸漸的滑入她的衣襟。

 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吻,她的身子如水般融化在他懷裡,面對他舌尖的攻擊,她只能攀附在他的頸上,任由他深入索取。

  她攀在他的頸上,那迷人的香味撲在他的身上,令他更是瘋狂的索取她的一切,大手也覆上她胸前的渾圓,雖隔著衣裳,可還是滿手的軟綿。

  直到,他吻夠,才暫時離開她的唇瓣。

  而唐韶菡則是躲進他的懷裡喘氣著,而那隻手還覆在她胸前的渾圓,還未來得及反抗,他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,一雙黑眸獨佔性的望著她。

  她久久才回過神來,知道他又輕薄了自己。

  「你……你……」她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,這男人怎麼直輕薄她呢?

  「我怎麼?」他的大手拂過她的髮絲,一頭如綢的黑髮被鬆了開來,散亂在床鋪上。「是不是我吻妳,吻得妳意猶未盡?」

  「你不要臉……」她鼓著臉兒,生著悶氣。

  「我不要臉的手段還有很多,甚至可以強要妳。」他的指腹拂過她的臉頰,望著她嬌滴滴的容顏,不得不承認她是個傾城傾國的女子,只是這樣的女子,他無心愛上,對她的柔情,只是為了復仇。

  她驚訝的捂著口,一雙大眼驚嚇的望著他,她記起要出閣之前,奶娘曾經告訴她男女之間的床第之事,再說這種事只能跟自己的夫君,如今她卻跟一個陌生男子,躺在同一個榻上,這傳出去,她怕是再也不能進陳家門了。

  「妳怕了?」她那多變的表情,他怎麼看都不會膩。

  「你是個正人君子,不……不會對我怎麼樣吧?」她小小聲的問,奶娘曾說男人的野性曾被挑起,是很難控制的,因此她盡量不惹他生氣。

  「很難說。」他玩著落在她胸前的長髮。「妳現在正躺在我的床上,而且我又這麼喜歡妳,實在很想把妳佔為己有,對於妳,我已經是蠢蠢欲動了。」

  她嚇得微張口,像隻驚嚇的小綿羊,無助的躺在他的身下,望著他的一舉一動。

  「不可以,我……我們不可以。」她嚥了一口口沫,眼裡有著害怕。

  突地,他的眼光又冷鷙起來,聲音也刻意壓低。「我的耐性是有限的,我可以不強迫妳,因為總有一天妳會屬於我。只是,」他一咬牙。「別再提起妳是陳府的媳婦,否則,我會不顧妳的感覺,強擁有妳的一切。」該死,她的眼裡只有陳彥冷嗎?

  她的身子一瑟,見他板起臉孔,她的雙手緊抓被褥,不敢發出一丁點的聲音。

  二人對看、沉默許久,他翻了個身,下了床。

  「下來。」他伸出手掌,等待她將小手覆上。

  她連忙坐起身,小手遲遲不敢伸出去,只把身子往後挪了挪,眼裡寫滿了害怕。

  這是第一次,有人對她這麼凶。

  他看得出來她眼裡充滿害怕,不是耍脾氣,因此移動腳步,往床沿走去,盯著她一張害怕而抿著小嘴的臉龐。

  「妳怕我?」

  她不敢抬起頭,輕輕點了點頭。「你……你好凶……」她的聲音微微顫抖,像是極力忍住哭聲的流洩。

  他暗自眼兒一掀,女人果真是麻煩,從不哄女人的他,只有將她一把拉進自己懷裡。「我不故意凶妳,我只是生氣,難不成妳這麼愛陳彥冷,眼裡都沒有我的存在嗎?」

  這時,她才抬起一雙水濛濛的大眼,她並不愛陳彥冷,只是……只是她已經許給陳彥冷了,心裡該要惦記著他。

  見她不說話,他的眉頭攏得更緊,想開口時,卻聽到她嬌軟的聲音。

  「我……我不愛陳公子,可是我已經許給他了,奶娘說心裡時時刻刻都要放著丈夫的身影,所以、所以……」

  「胡扯!」他斥責。「妳跟陳彥冷還未拜堂,不算是夫妻。」他摟著她嬌軟的身軀,發現她身上有種香味。「我已經親過妳的小嘴、碰了妳的身子,妳應該是屬於我,不是嗎?」

  她皺眉著,搖了搖頭、又點了點頭,弄得自己沮喪的叫了一聲,這個問題弄得單純的她不知如何是好。

  「聽我的話,忘了陳彥冷,我才是妳該愛上的男人。」他輕咬著她的耳垂。「我會很疼妳、很疼妳的……」瞬時,他的嘴角浮起一個殘忍的笑容,最後,他會親自將她推入地獄的。

  她迷惑了,頭一次有男人對她如此的好、如此的寵愛,是不是他比陳彥冷更愛她呢?

  還是,她對他的感情,已勝過她的未婚夫了?

  她倚他的懷裡,這個問題足以讓她一夜無眠了。


作者: fatbibis    時間: 2014-3-17 02:21 PM


第三章

  唐韶菡來到「憶念山莊」也有許多天了,管念禎帶回一名女子的消息,早傳遍了莊裡上下。

  大家很好奇唐韶菡是什麼樣的女子,因為是莊主親自將女子帶回,這可嚇到了所有的人,對唐韶菡可好奇得很。

  於是,有人藉故接近唐韶菡,發現她的人真的很善良,一張傾城的臉蛋已讓人驚艷,而那客氣有禮貌的態度又讓人覺得驚奇,不過幾天,莊裡的人都非常喜歡她。

  管念禎知道她是千金之軀,便撥了一名婢女侍候她,負責她的三餐。

  她的生活很簡單,每天就是在莊裡閒晃,可還是感到無聊,還好管念禎時時陪著她。

  唐韶菡坐在石亭中,望著對邊的夕陽斜下的景色,先是一輪火紅的夕陽,由西方漸去,又一會兒,火紅顏色轉為柔和的橘紅色,沒入彩雲之間。

  她從不知道夕陽是這般的好看,以前總是聽嚴叔的話過日子,規律而平淡,如今日子一閒,卻讓她發現許多好玩新奇的東西。

  就如她身邊的婢女,時間一到總是端出好吃的糕餅來,裡面還有她沒有吃過的糖蜜制的小點心,真是解了她的饞。

  在以前,嚴叔對她們姐妹的確很照顧,食衣住行面面俱到,只是少了點樂趣,像養在溫室裡的花朵兒,永遠都不知道外頭的生活是如此的新奇。

  這次因為搶親意外,讓她遇到了管念禎。

  想到那張略帶冷酷的俊顏,她的小臉又紅了一片,她不明白,為什麼有這種害羞的心情。

  尤其是那雙黑眸帶著灼人的眼光,更是像火焰一般燒得她只能沉陷在那雙黑眸的注視下,她終於瞭解到,被一個男人疼寵的滋味了,有別於嚴叔的嬌寵,這是男人對女人的愛情。

  一想又覺得不好意思,她將小臉埋進自己的小手裡,羞得耳根子紅了。

  她不知道,原來自己也喜歡他呢!甚至比陳彥冷還來的心動。

  原來,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。埋在小手上的小臉先是皺著眉,後是嘻嘻笑著,弄得一旁婢女憐兒不知所措,只能側著頭望著唐韶菡的反應。

  突地,一抹修長的人影進入亭中,他揮揮手遣了憐兒下去,之後便無聲無息從唐韶菡的後頭,一把將她抱住,往他的懷裡送來。

  她一驚,連忙移開小手,輕聲一叫後,身子便被轉了過去,一張俊美令人屏息的俊顏映入她的眼裡。

  她忘了尖叫、忘了驚訝,那張俊顏就這麼的吸引她的注意。

  而管念禎話也不說,便俯身覆上那瓣桃花唇,覆口就吸吮著她口裡的芬芳,不忘探進如蛇的舌尖,挑弄著那生澀丁香小舌。

  她想要反抗這親密的動作,只是在他粗野卻帶著溫柔的動作之下,她只能臣服,小手也攀往上他的頸子,踮起腳尖盡量配合他的深吻。

  好半晌,他才離開她誘人的小嘴兒,望著她嬌喘連連、更加粉嫩的臉頰。

  第一次有女人,這麼吸引他的眼光,令他移不開她的視線。

  她平緩自己加快的心跳後,抿了抿微腫的雙唇,一雙小手不斷的絞著自己的衣袖,完全不知道要對他說些什麼。

  見她扭捏的樣子,他用手指勾起她的下顎,輕聲問著:「沒有什麼話要告訴我的嗎?」

  她瞠大眼,攏了攏眉頭後,大眼裡全是不解的問:「我……我該對你說些什麼呢?」

  他嘴角一揚。「什麼都行。」他執起她的小手,輕吻著。「例如妳一天沒有見到我,妳想我。」他的聲音平緩而有磁性。

  她的臉兒又漲紅,聽著他露骨的情話,沒經驗的她,只有輕咬著下唇,可眼裡卻帶著濃濃的笑意。

  「那……」她的聲音有些顫抖。「那你今兒個上哪兒去了?我……我見不著你的面。」

  「所以,妳想我了?」他噙著笑意,望著她掩不住心思的小臉。

  噯,他非要將事情說得這麼白嗎?害她臉兒滾燙像炭火在燒。

  她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,只是重複的問著:「你今兒個上哪兒去了嘛!」她嬌嗔著,全是小女人語氣。

  「送信到唐府。」他的嘴角有著明顯的嘲諷,但卻隱藏的很好。

  一聽,她一雙大眼裡盛滿了訝異。「你……你送信給嚴叔?那嚴叔有沒有問起我?有沒有怪我?」

  「有,他當然有問起妳。」他邪笑,拉著她往石椅上坐著,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。

  「那嚴叔有怪我不回去嗎?」她的胸口怦怦跳著,從小就是義父將她帶大,所有的事情都不敢違抗嚴叔。「嚴叔有生氣嗎?」

  他搖了搖頭。「妳嚴叔沒有生氣。」

  今早,他故意送信給嚴碩,也親自往唐府拜訪,只是嚴碩一見到他的面容,嚇得當場說不出話來。

  管念禎則是噙著一抹殘忍的笑容,雖是風度翩翩,可說出口的話卻是充滿著恨意,他向嚴碩挑釁,說唐韶菡就在他的手裡,正任由他的處置,且他要唐府千金,為唐渢付出十年前那場血債,讓唐渢在黃泉之下後悔莫及,折磨唐韶菡為復仇的手段之一。

  嚴碩氣喘吁吁,已遭滅門的管府應無人倖存,可卻從管念禎的口中得知,管府的三條血脈在那晚幸運逃出,一生絕不忘記此仇,他們全認定唐渢是間接兇手,如果當晚唐渢沒有離開,就沒有這場災難了。

  管念禎只是丟下一個惱人的消息,不等嚴碩的解釋,便又無聲的離開唐府,讓嚴碩懊惱的自責不已。

  「真的嗎?」那銀鈴般好聽的聲音將管念禎拉回現實。「嚴叔真的沒有生我的氣?」

  「真的。」他的大手拂著她的臉龐。「他很耽心妳。」當然,她落在一名復仇的惡魔手裡,嚴碩是該耽心她的未來。

  只是,嚴碩永遠也找不到她的下落,除非他主動將她送回,不然嚴碩永遠也找不到「憶念山莊」。

  「那你有沒有跟嚴叔說我很好呢?」她天真的沒有懷疑他,相信了他的話。

  「當然有。」他笑著,見她愈往陷阱走來,離復仇就愈近,也離地獄愈近了。

  「那你是不是得將我送回,好讓嚴叔放心呢?」

  「會有這麼一天的。」他將她摟得好緊。「只不過不是現在,妳還不知道我的心意之前,我是不會將妳放開的。」

  又是這麼露骨的情話,害得她不知道該將小臉埋在哪裡了。

  見她一副情竇初開的樣子,他相信要折磨她的日子近了。

  只要她為他付出一切,那麼就會嘗到背叛的滋味,猶如唐渢對待他父母一般,而且他還要她求生不能、求死不得的折磨他。

  管念禎的眼裡,閃著一抹冷酷的眸光,她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女人,他不會將她放在心上的。

  從遇到她的這一刻,他的心裡就不斷的警告自己,這女人是殺人兇手的女兒,不該動心。

  每天,他總是要這麼反覆囑咐自己,就怕自己也沉入那天真的漩渦裡,忘了想要復仇的心。

  ※※※※

  「聽說,爺從莊外接了一名女子回到山莊,而且還將她安置在他的寢室裡。」一名打扮妖艷的女子,身上著了一套薄紗,那粉嫩的肌膚裸露在外,令人有無限的遐想。

  另一名有著相似的臉孔,卻顯得盛氣凌人的女子提高了聲音:「哼,我聽我的丫頭說,只是青澀的丫頭罷了,怎麼能比得上咱們姐妹倆?再說爺每晚都到咱們這裡過夜,妳說那女子還有魅力嗎?」

  冷香望了自己姐姐冷盈一眼,暗地為冷盈的直性子搖了搖頭。「姐姐,爺都將那名女子安置到他的寢房裡了,難道還不足以威脅我們嗎?再說,每晚來到我們的閣房過夜,卻沒有……妳說是不是有問題?」

  冷香的話不無道理,她們姐妹從香盈院被迎到「憶念山莊」裡有段日子了,管念禎還是沒將她們招入寢房,只是到她們的閣房休憩,卻從不留下過夜,而這十幾天更是反常,彷彿只將她們的房裡當成客棧,休息個幾個時辰又離開了。

  「妹妹,那妳說咱們該怎麼辦?」冷盈是個直性子,沒像冷香多了深沉的心思。

  「聽說,那女子每到這個時間,就會來這兒賞夕陽,咱們只要在這兒等她就成了。」

  冷香的話才剛說完,唐韶菡便跟著憐兒往石亭中走來,只不過今兒個石亭裡卻已先有二名女子在裡頭了。

  唐韶菡並不以為意,未等憐兒開口,便走入亭子裡,好聲好氣的開口:「二位姑娘好。」

  冷盈及冷香對看了一眼,明白面前就是剛進府的女子,只是唐韶菡那和氣的態度,讓二人頓時傻了眼。

  莫非,她還不知道她們的身份嗎?

  「嗯,唐姑娘可真是好閒情,聽說唐姑娘每天都來這兒賞夕落?」冷盈皮笑肉不笑的問著。

  唐韶菡本來就沒有心眼,直覺得點了點頭。「是啊,這兒看夕陽最美了,二位姑娘也喜歡到這兒看夕陽嗎?」

  冷香一臉漠然的看著唐韶菡,突地揚起一抹冰冷的笑容。「姑娘不知道,有時爺還會陪咱們姐妹看夕陽呢!」

  爺?唐韶菡側頭想了一下,她們應該說的是管念禎才是。因此露出笑容。「是啊,有時管公子也會陪我一起看呢!」而且還一同陪她說著羞人的情話,想起,臉頰又紅起來了。

  冷香聽著唐韶菡的口氣,閱人無數的她,知道唐韶菡是個沒有心眼的女子,她嘴角一扯,這種女子很好解決。

  「而且,爺看完夕陽後,還會招我們姐妹之一服侍他,夜裡讓爺銷魂。」她語出噯昧。

  唐韶菡不是笨蛋,一聽也有幾分明白,她知道男人少不了有幾個暖床的侍妾,只是她搖著頭為管念禎解釋。「現在他沒有了,他每晚都回到寢房陪我……」未說完,她捂著口,驚覺自己還未嫁給管念禎,不該說出這種羞人的話來。

  「耶?」冷香佯裝驚訝,一臉吃驚的望向冷盈。「姐姐,昨晚爺不是才去找妳服侍?妳不是說爺昨兒個好猛,讓妳下不了床來?」

  冷盈嗤了一聲,順著冷香的話接下去:「當然,爺昨晚明明就在我那兒過夜,直到快雞啼時,才整裝離開呢。」她望向一臉迷惘的唐韶菡。「妳這女人,是不是天生的騙子啊?爺明明昨晚在我這兒的。」

  「是啊,我記得前天是在由我服侍爺的,難不成唐姑娘要說,爺前天在妳那兒過夜?」

  唐韶菡慘白著臉,她細想前幾天,管念禎都是擁著難以入眠的她入睡,等到她一睜開眼時,她依然是窩在他的懷裡,根本不見他有離開過的痕跡……

  只是這二名女子,為何說他是在她們閣房過夜呢?

  她心裡為什麼感到一絲絲的苦澀?

  「唉,唐姑娘以為我們在騙妳是不是?」冷香好聲好氣的問著。「可能是爺怕唐姑娘吃醋,所以趁妳入睡時,才來找咱們姐妹的。不然,唐姑娘今晚假寐,證明我們姐妹倆的話是不是騙妳。」她指著不遠處的閣房。「那兒,就是我們住的地方,今晚妳可以來一探究竟。」

  唐韶菡喉頭有著一陣苦澀,想咽卻又嚥不下,只有退後幾步,連忙跑離亭中,憐兒連忙跟上。

  「哼,這樣就跑了,真無趣。」冷盈望著唐韶菡的背影,不滿的哼著。

  「好戲還在後頭。」冷香呵呵笑著。「她今晚會證明我的話,那麼她和爺之間勢必有場爭吵。」

  ※※※※

  夜,風涼露寒。

  唐韶菡一整天都悶悶不樂,再加上管念禎一整天都不在,天色都轉為黑幕了,依然不見他的影蹤。

  她知道他忙,可是今天遇到冷盈、冷香二姐妹,她們的話縈繞在她心頭,緊緊揪著她的心不放,揪得她好痛。

  她不明白,他都說喜歡她了,為什麼還要趁她入睡時,半夜去找她們姐妹溫存呢?難道,她真的比她們差?還是,他說的話全是哄著她?

  她從沒有喜歡過男人,可是和管念禎這十幾天的相處,她卻喜歡上他了,甚至比嚴叔、自己的姐妹還要喜歡,為何當她知道自己喜歡他時,他卻又要去找其他女人溫存呢?

  她不懂,真的不懂。

  直到,精緻的檜木門被打開,那瀟灑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,先是見她難過得坐在床沿上,驚訝她還沒有睡。

  「在等我?」他上前,眼裡沒有忽略她難過的表情。

  她抬眸,無語的望了他一眼後,想問出口的話,卻又說不出來。

  他坐在床炕,大手拂去她眉間的褶痕,唇吻上她美額。「怎麼愁眉不展的?誰惹妳心煩了?」

  她欲言又止,想想還是不要問好了,也許是那二姐妹騙她,她自己會找尋答案、真相。

  「我……」她搖了搖頭,閉上雙眼聞著他特有的皂香味、氣息。「我等你等得好累,你今天好晚回房。」

  他以為她煩的就是這件小事,忙安撫著她。「我忙,以後會像這般晚點進門,妳要是累了,別等我,自個兒先休息,知道嗎?」他將她身子抱往床內,讓她的身子躺平,自己也和衣躺在她身邊。

  她側躺在他枕臂上,望著與自己靠近的臉龐,他高挺的鼻尖正摩擦著她的小鼻,小小的動作卻充滿柔情。

  她知道,此刻的她被他捧在手上、寵在心上,只是女人都是疑神疑鬼的,因此她沒有多說什麼,便鑽進他的懷裡,閉起眼睛假寐著。

  而他便也輕摟著她,暫時閉上雙眼。

  寢房裡,又恢復一陣寧靜。

  ※※※※

  夜深沉,二更天。

  管念禎從他寢房出來,板著俊臉的他,像是忍著極不舒服的感覺,走在迴廊裡。

  那該死的小女人,每晚總是像隻亂鑽的小貓,將他弄得滿身是火,每當這個時候,他總是要離開床鋪、離開他的寢房、離開她誘人香甜的身子,否則一個不能克制,他會強要了她,壞了整個計劃。

  他要她願意交給他,而不是自己強要她,因為他要的是她的心,無怨無悔的交給他後,遊戲才會好玩,因此玷染了她身子並不有趣,有趣的是要順道勾了她的心,蹂躪她的真心。

  所以忍住滿身被撩起的火焰,往冷盈、冷香的閣房走去,自從唐韶菡進山莊後,他每晚都到她們姐妹之一的房裡休息,直到快要雞啼時,才離開她們的房裡。

  而這幾個時辰,他並沒有發洩男慾,只是將那名待妾的房裡當成休息的客房,休息夠了便離開。

  今晚,為了躲避唐韶菡那撩人的睡相及不自知的誘人動作,他又得逃離自己的寢房,來到冷盈及冷香的閣房。

  二姐妹的閣房就在隔壁,今日他選擇了冷香的閣房,推了木門,便見到冷香己坐在柔軟的鋪上等著他、身上只剩貼身的肚兜。

  管念禎皺眉,下腹的腫脹已經讓他很難過了,此時又讓他望見這撩人的身材,裸露的酥胸正刺激著他的感官,直讓他的血脈賁張。

 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,被這麼一誘惑,反應也明顯的變化,只是他咬著牙,悶聲說:「把衣服穿上,我今晚沒要妳服侍。」

  冷香嘴角噙著笑容,明知道他開始難耐,故意又將唯一蔽著身子的兜兒給褪去,那一對飽滿的胸脯,正綻著鮮紅的蓓蕾,凸立在他的眼前。那如蛇般的細腰也扭著,往他的面前走去,細長的手臂也攀上他寬闊的肩,一對飽乳摩擦著他的胸膛。

  「爺,奴家想要你,你好久沒要奴家了。」她探出那鮮紅的小舌,在自己唇邊畫著圈圈,刺激著他最後一絲理智。

  管念禎是個男人,他的血液正往上衝,那賁張的慾望正挺在胯間,等待出來透氣。

  冷香是個窯姐兒,因此小手撫著他堅硬的胸膛往下移去,身子也漸漸蹲了下去,小手解開了他的褲頭上的結,小心翼翼的捧起那早已蓄勢待發的堅挺,小口微張的吻上那硬如石堅的炙熱。

  他悶哼一聲,緊握著拳頭任由她的膜拜及親吻,推開她的理智正一點一點的被情慾吞噬,他只知道他需要一個女人,為禁了十幾天的身子解脫。

  冷香先是用舌尖撩弄著那充血的頂端,再逐漸將那碩大吞入自己的口裡,她小心的不讓齒尖傷了那敏感的碩大,靈巧的吞進又吐出,想釋出他的慾望。

  他漸漸被冷香掌握著,男人的弱點就是臣服在女人柔情的攻勢之下,他鬆開緊握的拳頭,想閉起雙眼享受她的服侍時,突地門外卻發出碰撞聲,擾亂他飄散的心神。

  他皺眉,有人在外頭偷窺?他望了身下吞吐他慾望的冷香,心煩的將她推開,套上了褲,便急忙的往外觀視。

  只見一抹漸入黑暗裡的纖細白色人影,那長至腰際的綢緞黑髮還在黑暗裡閃耀著。

  該死!他緊握著拳頭,心裡不安的悸動湧上心頭。

  「爺?」冷香站起身來,上半身裸露來到他的身邊。「有人嗎?」

  他冷眼望了冷香一眼,揮去她煩人的身子,不語的往那跑遠的人兒背影追去。

  冷香見他遠走,知道自己的計謀已經達成,回頭撿起自己散亂一地的衣物著起。

  ※※※※

  她不敢相信、真的不敢相信……

  唐韶菡紅著眼眶,管念禎真的每晚都去找她們,他對她說的情話都虛情假意,只是為了騙她、哄她。

  她奔回寢房,將檜木門合起來後,淚水無言的落了下來。

  剛才那一幕畫面,她想忘也忘不了。

  他被一名女人給服侍著,臉上露了舒服的表情,原來他真的只是一名登徒子,只想要女人的身子罷了。

  她真傻,還愛上這男人,以為他是真心真意的愛上她,原來是喜歡她的身子,莫怪平時他總輕薄她的唇瓣、輕薄她的身子。

  她好難過。她的淚水不斷的落下,急促喘息的胸口差點讓她一窒,腳步跌跌撞撞的走到床沿,爬上床將自己埋入棉被裡,失聲痛哭著。

  直到,門口傳來開門聲,這時她才讓自己停止哭泣,將自己的身子一轉,背對著門口。

  她不能哭、不能哭。她的小手摀住自己的口,不讓哭聲流洩出來。

  他是不是發現自己在外頭偷窺?她的心露跳了二拍,不敢發出任何聲響。

  管念禎望著床上那蜷成一團的人兒,皺眉的將大手探入床鋪裡,發現鋪上是冷的,表示剛才沒有人睡過。

  他明白了,剛才那偷窺的人兒,就是棉被裡頭的小女人。

  他伸手想掀開棉被時,卻發現棉被微微顫著,傳來細細的哽咽聲。

  該死,她在哭!大手遲緩了一下,依舊是用力的掀起棉被,那纖弱的身子正縮成一團,正背著他顫慄著。

  一聲接著一聲斷續的哽咽聲,就像是他心中那緊繃的弦,哭得將他的心都給震亂了。

  他上了床,硬是將她摟進懷裡。

  她反抗,想掙脫他的懷抱,卻被他緊緊的箍在懷裡,動也不能動彈。

  「妳剛才都看見了?」他問。

  「我沒有!」她哭著喊叫,想掩飾自己的心情。

  「那妳為什麼哭?」

  「我只是……」她咬著無血色的唇。「我只是想家,想要回家……」她的心好痛,就好像是被擰在手裡,毫不留情的捏著她的心。

  「妳說謊!」他將她的身子扳回正對著他,望著她那梨花帶淚的臉龐,心一懾,懾於她的柔弱、嬌小而楚楚可憐的淚龐下。

  「走開、走開!」她的小手捶打著他的胸膛。「你這個不要臉的登徒子。」為什麼,他有其他女人了,還要哄她、騙她呢?

  「聽我說……」他任由她哭鬧,只是她小手直捶著他的胸膛,怕她的小手受傷,才一把抓住。「別鬧了!」他吼了一聲,吼住了她的哭鬧。卻吼不住她串串落下的珍珠淚兒。

  她垂下臉,淚水落到她的手背上,散成一灘灘不成形的淚水,就如她的真心,被撕成片片湊不成一顆完整的心。

  「聽我解釋……」他揉著她的髮絲,放柔了聲音。

  她搖著頭、閉起雙眼拒絕他,掙脫他的鉗制,二手捂著自己的耳朵,她不想聽到從他口中說出,他還愛著……其他女人的事!

  見她拒絕他,他不耐的拉開她的手,一張唇狠狠的往她的唇上覆去,將她用力、徹底的吻一頓不耐的!

  這女人,著實讓他亂了方寸!


作者: fatbibis    時間: 2014-3-17 02:22 PM


第四章

  他用力且徹底的吻著她的唇,令她停下哭鬧的動作,強摟著她略為反抗的身子,舌尖翻攪著她口內的甜液,由狂肆轉為柔侵,撩弄她顎上的敏感。

  等她的脾氣緩了下來,他才離開她的唇,讓她暫時得以呼吸,嬌喘無力的膩在他的胸膛。

  為什麼?她無語的又流下淚水,不明白為何他要這麼侵略她。

  「聽我說,事情不是妳想像中那樣。」他平緩自己狂暴的情緒,好聲好氣的解釋著。

  她搖著頭,無力再說話了。

  見她反抗他,眉一凜,將她的身子平躺在炕上,一雙黑眸有著微怒。「沒錯,妳看到的全是事實!」他用力的撕去她的素衣。「我是恰好慾火焚身,又碰上我的侍妾撩弄,所以我失去了理智……」他大手毫不憐香惜玉的揉捏著她的渾圓。「可是我會變成這樣,全是妳的撩撥!」他的手探進肚兜裡頭,那小巧卻富有彈性的胸脯頂端,漸漸凸起小小圓珠。

  她是個成熟的女子,衣服下也儘是誘人的胴體,他皺著眉,胯下的炙熱又漸漸的燃起了。

  「我……我沒有……」好怪,被他的大手一觸,她的身子漸漸熱了起來,雖是極力的反抗,但他力氣比她大上幾倍,令她無法招架,只能任由他撫摸著她的身子。

  「有,妳有。」他褪去她全身的衣物。「每晚,妳都窩在我的懷裡睡去,可卻像極一隻貓兒,一到夜裡就不斷的磨蹭我的身子,我是個正常的男人、一個有需要的男人。」那一對飽滿小巧的胸脯映入他的黑眸裡,燃起了他對她的慾望。「可是我不想強迫妳,所以我忍,每到二更天我就離開寢房,到冷盈、冷香的房裡過夜,我不管妳相不相信,自妳來山莊後,我便沒有碰過她們的一指一毫了!」他聲音粗嘎的說著。

  「你騙人……」那她剛才看到的是什麼?她委屈的又落了顆顆淚珠,宣洩她的不滿。

  「我騙人?」他嘴角揚了一邊,輕攏起一只椒乳。「我不管妳相不相信,反正我身體的火,全是由妳點燃的……」他覆唇而上,舌尖撩著那甦醒的小蓓蕾。

  舌尖一觸到她的小乳尖,她的身子猶如被電擊一般,身子微微的弓起,那滑熱的感覺游過她的粉紅蓓蕾時,口裡不禁溢出了呻吟。

  見她敏感的反應,他滿意的將那只椒乳全數含入口中,又是吸吮、又是啃囓的,舌尖還不斷的撥弄著那凸起的小圓球。

  她的小手緊抓著被褥,第一次被人這麼親密的碰觸,她又是羞又是害怕,無力的推開他。

  她的身子很香、很甜,令他意猶未盡,可為了不嚇著她、不壞了自己的計劃,他將燃得只剩一絲的理智給拉了回來,氣喘吁吁的望著她一張粉暈的臉兒,略帶著情慾的小臉,像顆極為誘人的小蘋果,期待他上前咬一口。

 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停下來,只覺得身子一陣空虛,雙眼只能無助的望著他。

  「妳知道,被撩起的火焰很難消退吧!」他沒有好氣的望著她,卻不肯再進一步動作,故意讓她試試看這難耐的滋味。

  她抿著小嘴,無聲的望著他,好一下子,才囁嚅的開口:「別的姑娘可做的,我也可以。她們有的,我也有啊……」她不懂,為什麼他又去找別的姑娘服侍。

  他呆愣了一下。

  她哀怨的望著他,主動將身子攀在他的身上。「我可以學那名姑娘……」她的小手往下移,只不過觸到那硬梆梆的熱棍,臉兒早就紅成一片了。

  她不解的攏了攏眉,為什麼在他的大腿之間有根棍子呢?「你……你是不是在這裡藏了棍子?」好疑惑,他是為了要懲罰她嗎?

  棍子?他哭笑不得,剛剛她不是在門外看的一清二楚嗎?怎麼又天真的問他的性徵?

  「妳……」他難過的嚥了一口口沫。「妳仔細想想,剛才我的侍妾對我做了什麼了?」

  她狐疑的望了他一眼,之後才想起這兒是男人的……她羞得縮回小手,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不知羞,而剛才他和那名女子這麼親密,原來是……

  見她羞得將小臉埋進他的肩窩裡,他笑著搖頭,故意在她耳邊吐息。「這兒是男人的命根子,妳明白了嗎?」

  她搖搖頭,她剛才是見到冷香蹲在他的身下,只見兩人很親密,她是不明白兩人是在做什麼,不過見他們親密的樣子,著實令她難過。

  「不明白?」他狎笑著。「那妳剛才吃啥醋?」

  「我不喜歡那姑娘在你的身上磨蹭。」她噘著嘴兒,身子不安的動了下。「再說,你說你喜歡我,怎麼還去找其他姑娘呢?」

  「我是喜歡妳,可是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,對於妳的撩撥,我無力招架。」他舔弄她小巧的耳垂,輕聲的訴著。「而且,妳也沒有開口對我說過,妳是否也和我有同樣的心情。」

  她停頓了一會兒。「我……我也喜歡你,甚至也愛上你了……」她像是呢喃著,後是輕推開他的身子,望著那雙黑眸。「真的,我真的愛你,我原本不懂什麼情情愛愛的,可這廂我終於明白,我不喜歡看到你和其他姑娘在一起的場面。」

  他的嘴角,暫時浮起一抹疼愛的笑容,她真的單純而美麗。「如果妳不喜歡,我以後就別去冷香的閣房了。」

  「嗯,你不可以食言哦!」她小手端住他的臉龐。「我喜歡,真的好喜歡你……」她主動送上香唇,像是吮著他的唇瓣,細膩而溫柔。

  他摟著她的腰際,那嬌軟的身子很快又引起他體內的火焰,好一下子才將她放在一旁。

  「等我半個時刻。」此時,他再不去沖冷水,很快的失去理智。「我去沖個冷水。」為了計劃、為了一切,他得忍住自己的慾望。

  「為什麼要沖冷水?」她眼裡有著不解的單純。

  他指了指下腹。「這兒,需要冷靜。」

  她倏地閉口,臉頰紅的像蕃茄一般,不過想了想,俯首低下,小手解開他的褲頭,屏氣的往他的慾望探去。

  「菡兒……」他挺直身子,不敢相信這害羞的小女子,竟然扒去他的褲子。

  ※※※※

  桌面,紅燭正燃著。房裡,正有著團團的焰火正燃著雙方的身子。

  唐韶菡壓下那加速的心跳,褪去他的長褲後,那早已昂揚充血的碩大,挺立的呈現在她的眼前。

  天,她從沒見過男人的「驕傲」,它是如此的巨大,她的小手顫抖著,輕輕觸著那充血的碩大,將它納入自己那軟呼呼的手掌裡,且輕輕的上下摩擦,雖是滿臉的紅臊,可卻是十分的好奇。

  她第一次看到男人的巨大,因此指尖觸了那粉紅的頂端,只發現碩大不斷的在她的掌心內勃發、漲大,使她的小手差點握不住。

  「那姑娘對你做的事情,我也可以……」於是,她屏著氣,唇輕輕覆上他勃發的慾望,嬌美粉嫩的唇瓣輕吻著那頂端。

  「不……」他的聲音微些瘖啞,想推開她卻又捨不得,內心不斷的掙扎。

  她一張小臉往下移,微顫的唇終於觸到那繃緊而碩大的熱棍上,寂靜的閣房裡,她可以聽到二人急促的心跳聲。

  望著她那張粉嫩的臉蛋,一張嬌美柔軟的桃花唇,輕觸到他的火熱時,他的身子霎時繃緊,瀕臨瘋狂、崩潰的邊緣。

  她的動作雖青澀卻非常的輕柔,極像個孩童輕吮著糖,輕舔著碩熱的頂端,小巧的舌尖如絲絨的滑溜,在他的頂端輕繞著。

  該死!他的身子就像是不經事的少年,竟然因她青澀的動作而有狂熱的情潮,再這樣被她無知的動作撩撥下去,他會射出狂熱的情慾出來。

  「夠了,菡兒。」他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,一雙黑眸有著邪魅,透著的情慾,身下那令人遐想的白皙胴體,正裸露在他的眼裡。

  「我不好嗎?」唐韶菡眨眨無辜的大眼,小聲的問。

  「不,妳很好。」他的長臂撐在她的臉頰二側。「只是妳不知道,妳這動作,會讓我失去控制的,而我並不希望逼迫妳……」他緊握著拳頭,忍著焚身的痛苦,咬著牙一言一字的說出。

  「如果說……我相信你,想將自己交給你呢?」她一雙眸子澄澈而清明,亮澄澄的望著他瞧。

  她不是隨便的女子,可是她就是相信他,想將自己交給他,重要的是他愛她、她也愛他,此刻許下自己的一生,應該是對的。

  腦袋像是轟地一聲,理智全拋之在後了。

  當他知道她是自己願意付出時,便狠狠的攫住她的唇瓣,恣意的取得她口中的甜蜜,且手掌也覆住她一只渾圓,下腹往她大腿之間擠去,故意貼緊。

  拇指及食指間不斷的捻著那小小的蓓蕾,舌尖鑽入她的口中,與那處處閃躲的舌尖纏綿著,一刻後,唇才順著她頸子往下移動,手掌揉捏著她的小蓓蕾,張口便也含住那白晳而軟柔的椒乳。

  暫時忘了她是仇人的女兒,他想要她,想索取她的一切。而他萬萬也沒有想到,她竟然讓他如此瘋狂,把持不住的索求她的一切。

  口裡含著那軟綿綿的胸脯,他恣意的又吸又吮,令她胸口起伏不定,且另一隻大手不安分的往她下腹移動,光裸潔淨的身子任由他的侵略,只待他膜拜、進一步的取悅。

  平坦的腹部下,是柔軟的地帶,他口裡含著一只綿乳,中指先是往前內一探,乾燥的令他難以進去,他只得先在小穴口外頭徘徊,左右的撩弄著那敏感的小花瓣,之後才用拇指撫按著那柔軟的花口,再次緩緩的進入那小小的穴口,撫弄著那小小的花核。

  「嗯……」她的身子像是被通了電一般,挺直了身子,不能抗拒的接受他的愛撫,口中也輕吟出細細的嬌吟聲。

  他的長指由緩而快,撩弄著小小而充血的花核,想使花穴些溼潤,不到一刻,那敏感的小穴裡已溢滿了花蜜,潤滑了整個甬道,讓他的長指更能深入她的體內,撩得更多的情潮。

  她有著豐盈的身子,一令男人瘋狂的胴體,他恨不得將自己的灼熱進入她的體內,可見到她手臂上還有著瀲紅的硃砂痣,表明了她是個處子的守宮砂,也無語告訴著他應該溫柔的對待她。

  因此,他舌尖不斷的撥弄著那小小的圓球,長指也輕輕的進入那緊窒的小穴裡頭,一前一後的刺入著。

  他不斷的在她體內撩弄,弄得她的身子不停的貼緊他魁梧的胸膛,還不斷的磨蹭他的下腹,弄得二人被情潮燒得毫無理智,需要彼此的安慰。

  他在她的身上落下點點的紅痕,手指也愈漸愈快的抽刺,令她的身子弓了起來,迎著他的一切。

  指腹上沾了許多的蜜水,他將手指退了出來,唇也覆上她的唇瓣,二人深吻一番後,他抬起她一雙細腿,將它們環繞在自己健壯的腰際旁。

  「菡兒……」他輕聲輕喚著她的名字。「我需要妳的一切來撫慰……」昂然的灼熱抵著她的花口,不斷的摩擦著。

  她的小手擁著他的肩膀,將小臉埋進他的胸膛裡,如蘭的氣息不斷的吐息著,像是誘人的呵氣,令他無力招架她的一切。

  他不敢太快的進入她,只是將昂藏對準那小小的穴口,輕輕一觸,後一挺身才緩緩的進入她的體內。

  雖然蜜液潤滑了一切,卻還是令他難以進入。

  她太小、太緊了……

  「菡兒、菡兒……」他不斷的喚著她的名,試著將自己進入她的體內。

  外來的異物正抵在她的花口處,只見他緩緩的推進,明顯感到自己已溼了一片,可他的碩大卻弄得她極為不舒服,而且當他只進入一截時,她就發現有種撕裂感向她襲來,她咬牙忍著這隱約的痛楚。

  他望見她的小臉上充滿痛苦,因此不敢貿然的進入她,只是一吋、一吋的,且大手還不斷的撫摸著二人交合之處,讓她舒服一點。

  進入的困難折磨著二人,終於,他一挺身,全數將自己刺入她的體內,那溫熱緊窒的甬道,讓他一陣滿足而舒服。

  「妳會感到一切都很美好的,不要怕。」他的聲音低啞而好聽,安撫著她初嘗歡愛的害怕心情。

  她皺著眉,只覺得有種痛楚及不舒適的感覺,但卻還夾帶著難以言喻的情熱。

  熱情,在她的腹內燃起,此時的她只想要他所帶來的歡愉。

  那小小的、緊窒的花口包圍著他的碩大,他將她的大腿分得更開,身子往前一撞,潤滑的蜜液順利的將他往前推送,更深的進入她的所有。

  那爆發的情慾在二人的體內散開,他擁著她的身子猛烈的抽送,明白有層薄薄的阻礙在前頭,他依然速度未減的強行通過,他和她十指交疊,納入自己的身下,二人私密之處緊緊貼合著,混合了細小的啜泣及呻吟聲。

  「不哭……」他望見她疼得落下淚水,雖心疼,可為了再讓她推上雲端,他賣力的在她的身上馳騁著,只想將二人推上情慾的巔峰。

  啜泣被嬌嚀、喘息聲給代替,他狂肆的動作令她不停的扭動著,也將二人帶入更高的巔峰,無力的攀著他的身子,深怕自己一個鬆手,便會跌落在那深深的情海裡。

  「念禎……」她開口喚他的名字,慵懶而好聽。

  「別怕,就快了……」他咬牙,二人的交合處猶如滾燙的炭火,燒得二人難耐,只是到了盡頭後,那令人背脊一挺的高潮襲來,淹沒了二人。

  嬌美的呻吟聲迴盪在寂靜的閣房裡,二人混重的喘息聲更添了臉紅心跳的氣息,所有的一切全結束了。

  那狂熱而霸肆的種子,全數落在她溫暖的體內,結束了一場歡愛。

  他混重的喘息,望著她一張香汗淋漓的小臉及身子,他愛憐的拂去她臉上的汗珠,且抽出那火熱的炙熱,翻身躺在她的身旁,輕將她摟入懷裡。

  夜,還有一半……

  ※※※※

  唐韶菡雖累,可並沒有馬上閉起雙眼,只是大眼的望著他一張俊顏。

  望著她臉頰邊有著兩朵紅紅的淡暈,且手臂上的守宮砂已褪去顏色,代表她已經成為他的人了。

  他的計劃,向成功進前了一步。

  只是,他卻也沉淪在她的魅力之下,這場歡愛,他沒有凌辱她,反而還讓二人達到心靈交合的高峰。

  到底是她落入他的陷阱裡,還是他?

  一旁的唐韶菡見他緊皺著眉頭,她的小手拂去他眉間的褶痕,軟呼呼的手掌端住他的臉龐,抿了抿小嘴問:「是不是我不夠好,你才攏起眉頭?」

  「不,妳表現的好極了……」他抓住她白軟的小手,移到自己唇上輕吻著。

  她臉上有著靦腆的笑容,縮回自己的手後,主動獻上自己的紅唇,輕啄了他唇瓣一下。

  「我們……」她害羞的窩在他的懷裡。「我們已經有夫妻之實了,是不是得找個時間回去見嚴叔?」

  他咬牙,不發一語。

  她沒有發現他臉色一沉。「咱們二人是兩情相悅的,相信嚴叔會答應我們的婚事的,再說……我好愛、好愛你,想成為你的妻子。」她抬眸,那一雙無邪而無知的美眸望著他。

  他臉色一僵。「這事兒……」他黑眸躲避她的注目,好一下子才又開口:「我會找個時間將妳送回去……」計劃依然要進行下去,他要讓唐韶菡嘗到被背叛的滋味,折磨她為唐渢贖罪。「然後,我再找個時間上門提親。」他說謊了,他不會娶她為妻的。

  可是她相信了。

  「嗯,我會乖乖的在府裡等你來迎親的。」她甜蜜蜜的鑽入他的懷裡,小手幸福的擁著他的身子,閉起美目,甜蜜的笑著。

  望著她一臉幸福,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了。

  他不但奪去她的心,還奪去了她清白的身子,今生今世非他不嫁了。

  但她的付出,卻抵不過十年的血仇。

  管府的滅門血債,總是要做個了斷,奪去她的心、奪去她的人,這還只是前戲罷了。

  往後,他還會蹂躪她的心、她的人,讓她陷入永無翻身之日的地獄裡。

  一想此,他又殘忍邪惡的笑了。

  十年來的血恨,一點一滴的從唐家人索回,他會讓唐渢之女,墮入邪惡的地獄裡,而且永遠逃離不了他的掌控之中……

  檜木桌上的紅燭依垂淚,默默燃著它的最後一刻,只是,夜還長得很,離天亮還有一段時刻,就如唐韶菡的心,離管念禎的真心還有一段距離,燃完了自己的熱情,還未必可以看到管念禎的真心……

  ※※※※

  浮影無聲的進入管念禎的書房,見到管念禎正低頭望著案桌上的文件。

  「爺,事情已經辦好了。」浮影來到他的面前,眼裡依然是一抹冷漠。「畫舫已在外頭等候了。」

  「嗯。」管念禎站了起身,筆挺的身子有著難以言喻的霸氣。「陳府的情況如何了?」

  「屬下照爺的安排,放出流言,那名代嫁的婢女已被視破身份,被陳老夫人關進柴房裡,好面子的陳老夫人為了不讓外人詆毀陳府,派出全府長工出來尋找唐府千金、放話,不管唐府千金如何,依然是陳府的媳婦兒。」

  「好個偉大的陳府。」管念禎邪笑著。「我就不相信陳府的老夫人,能接受一個殘花敗柳的女人,當陳府的媳婦兒!」

  陳府是個講究門戶的望族,當然注重女子的貞節,且陳府世代單傳,對媳婦的貞節、家世更是挑剔得緊,而如今唐韶菡已經心甘情願的獻身於他,陳府的老夫人還會接受嗎?

  想到此,他覺得事情有趣極了。

  這個麻煩,就丟給陳府去煩惱吧!

  而他,只要眼睜睜看著唐府陷入事端當中,他就等著看好戲,唐韶菡一切都被他掌握在手裡,任由他掌控她往後的命運。

  浮影無言,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。

  「將唐韶菡送回唐府,再一次將流言放出,讓陳府不得不接回唐韶菡!」管念禎走到窗前,雙手反剪於後,眼裡有著堅定,他定要唐府付出代價!

  只是,心的角落裡,卻忘不了那張甜美無邪的美顏。

  相信他的眼光、相信他的表情,天真而不做作。只是,這只是他取她信任一個手段罷了。

  一切只能怪她身上負著唐渢的血債,注定要為管府償還!


作者: fatbibis    時間: 2014-3-17 02:23 PM


第五章


  唐韶菡一臉哀傷的望著管念禎的俊顏,緩緩的被僕人擁上畫舫,雙眼裡充滿不捨的別離。

  「念禎,你一定要來接我。」她上了畫舫,倚在船邊望著前方的管念禎。

  管念禎心裡突地一陣抽痛,可他否認這種情感,現在他最重視的是復仇,表面上對她的情愛是個假象,他不該再將她放在心裡。

  「我會去接妳。」他啞聲的說著。往後,他依然會將她接回,只是到時候是愛是恨就不知了。

  她這一回去,便是將她推入火炕,卻只是他復仇的一小步罷了。

  終於,她的小嘴露出一絲笑容,她點了點頭,輕輕的回答:「我會等你。」殊不知,他將她送回,只是一場未掀起的風暴等著她。

  傻女人。他的心裡輕諷著,望著她那張嬌艷而甜美的臉龐,著實是讓任何男人都心跳加快,如果她不是唐渢之女,那麼他會用盡千方百計的將她擁有,好好的納入自己的羽翼下保護。

  只是今日的立場不同,他不是一名平凡的男人,而她也不是一名平凡的女子,她是唐渢之女、仇人之女,不該對她動情的,他得到了她的心、她的人,更要毀了她的一切。

  他對她殘忍,不及唐渢對管府的一半,將她折磨的生不如死,才能稍稍的平復管府之仇。

  於是,他好言相勸,要她先回唐府,等過幾天,他便會親自登門提親,將她迎娶做管府媳婦。

  天真單純的唐韶菡當然點頭答應,雖不捨離開他的身邊,但為了二人以後能白頭偕老,她便答應先回唐府等消息。

  而在江南,管念禎早要人在陳府放出風聲,說唐韶菡身在賊窩,清白已毀,成為陳府一個污點。

  管念禎算計陳府會封鎖唐韶菡的消息,甚至他算得到陳府的老夫人,肯定會無聲無息的將唐韶菡接走,接下來她可就難過了。

  借刀殺人,讓陳老夫人折磨無辜而無知的唐韶菡。

  望著那張無害的美顏,他的眼光竟離不開,她的眼、她的鼻、甚至她的小嘴兒,他都曾經細細的嘗過,可是暫時的迷戀,卻不能將他的復仇之心消滅,他依然是個心冷的惡魔。

  微風揚起湖面的圈圈漣漪,就如二人的情潮逐漸停不下來,讓二人的心湖不能平靜。

  第一次情竇初開的唐韶菡,終於明白什麼叫做「愛人」。管念禎是她第一次愛上的男子,她想依偎在他身邊到永遠、相愛偕老,從此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甜蜜生活。

  如果短暫的離別能換來永遠的幸福,那麼她會毫不考慮的點頭答應。

  所以,她等他,等待幸福的來臨。

  桃花唇瓣含著笑容,眼裡卻有著不捨,她的小手朝管念禎揮了揮,華舫逐漸的離開岸邊。

  管念禎只是望著她的表情、她的動作,一張小臉上有著淡淡的愁雲,他知道二人這一別,換來的也許不是愛……而是恨!

  她會恨他的!

  恨他這個殘忍至極的惡魔毀了她的一切!

  他的嘴角扯了扯諷刺的笑容。那就讓她恨吧,最好將他恨到骨子裡,永遠都記著他的壞、他的殘忍,而他,也會折磨她,以祭祀管府的血債。

  二人之間沒有愛,只有憎恨的血仇!

  湖上的水霧漸漸的掩去華舫的船影,消失在「憶念山莊」裡。

  他的計劃,開始實行。

  ※※※※

  雖然捨不得離開管念禎,可唐韶菡還是忍著離別之苦,搭船離開「憶念山莊」。

  因為管念禎保證,很快會將她接回的。

  所以她只要乖乖回到唐府,靜待幾天,他便會派人來向嚴叔提親,那麼他們便可以永遠的在一起。

  只是她一下船舫,卻被一群奴僕圍住,一名總管裝束的中年男子,出現在唐韶菡面前。

  「你們是誰?」唐韶菡皺著眉,望著這一群圍住她的男子。

  「唐姑娘別怕,咱們都是陳府的奴僕。」總管望著唐韶菡的臉龐,驚艷於她的美麗,可依然不卑不亢的答話。

  「陳府?」唐韶菡不解。「你們攔我的路做什麼?」

  「唐姑娘是陳府的媳婦,只是在娶親之日被賊人搶親,如今唐姑娘平安歸來,應是回陳府才對。」

  「不對。」她發覺好像有點不對勁。「我沒跟陳公子拜堂,不算是陳府的媳婦兒,你們不該將我接回陳府,而是讓我回唐府,讓我跟家人報個平安。」

  陳總管露了個為難的表情。「請恕小的無法這麼做,唐姑娘是陳府用大禮娶進的媳婦兒,理當回陳府。」說話的同時,他比了個手勢,身旁的僕人便上前的擒住她的雙臂。

  「放開我!」唐韶菡害怕的掙扎著。

  「唐姑娘妳別怕,只是跟我們回去一趟罷了。」陳總管見四周剛好沒人經過,便要僕人壓著唐韶菡回陳府。

  「放開我,我要回唐府,不回陳府!」她大叫著,卻立刻被僕人們塞了一條絲巾,讓她無法再叫喊。

  為什麼,事情漸漸走了樣呢?

  ※※※※

  唐韶菡被帶回陳府,便被帶往花廳裡,廳裡中央正坐著一名威嚴十足的老夫人,她知道,面前的老婦人便是陳老夫人。

 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只是專注盯著唐韶菡。

  「老夫人……」唐韶菡喚了聲,她見過老夫人幾次,因此大膽望著陳老夫人。「妳為什麼要人將我帶來陳府呢?」

  良久,陳老夫人終於沉聲開口:「菡兒,妳是陳府未過門的媳婦,老身將妳接回陳府也錯了嗎?」之前,這女孩兒還挺順她的眼,為何被賊人放回來之後,卻變了個樣了?

  「老夫人,菡兒無緣成為陳府的媳婦。」唐韶菡抿了抿嘴。「菡兒已另與人私定終身了。」

  陳老夫人鳳眼一凜,她大力的拍了桌子一下。「菡兒,外頭的流言傳得滿城滿雨,妳是陳府用八人大轎娶回來的媳婦,如今卻毫無婦德的說妳已私定終身了,妳將陳府置於何地?」

  唐韶菡輕咬著下唇,才又開口:「老夫人,菡兒確實是被陳府用八人大轎迎出唐府,但未曾和陳公子拜堂,也未拜過陳府祖先,並未正式過入陳府的大門。」

  「妳……」陳老夫人呼吸加快。「妳的嘴變刁了!」

  「菡兒只是陳述事實罷了。」原來,她愛管念禎愛的這麼深了。她的心裡偷偷一笑,全是滿滿的甜蜜。

  「不管怎麼說,妳就是陳府的媳婦!」陳老夫人氣得又拍了一下桌面。「為了陳府的顏面,老身依然視妳為陳府的媳婦兒。」

  外頭都流傳著,唐韶菡己經是被賊人玷污的不貞女子,想必陳府也會狠心的將唐韶菡掃地出門,而這些話會讓陳府落得不仁之名,她總得給陳府及唐韶菡後路走。

  「不,老夫人妳不能那麼自私。」唐韶菡顰眉。「我……我這次回來,是要回唐府,等著我未來夫君上門提親,妳不該將我留在陳府。」

  陳老夫人氣得面容糾結。「唐韶菡,陳府將妳留下來是為妳的名節著想,也是為了陳府的面子,如今妳竟讓那賊人娶妳,真是寡廉鮮恥,丟唐府的臉!」

  「老夫人!」唐韶菡被惹惱了,誰都可以欺負她,可就是不准別人說她愛人的壞話。「菡兒未來夫君不是賊人,他是個……」她的美眸繞了繞,卻想不起管念禎是從事哪項工作,只得胡亂開口回答:「是個守法的商人,也是從賊人將我救出的恩人。」

  「哼,一派胡言!」陳老夫人不信她。「反正妳就是得留下!」

  「我不要!」唐韶菡往門口走去。「我想回家!」

  「不許!」陳老夫人真是氣煞了,她吆喝一聲,便有許多奴僕圍在門口,擋住唐韶菡的去路。

  「老夫人,妳……」唐韶菡攏眉,她不懂得為何老夫人執意將她留下。

  「暫時將她鎖在柴房裡!」陳老夫人氣的喝了一口茶,想澆熄腹內的怒火。

  奴僕便將唐韶菡押了下去,廳裡再度恢復了平靜,只是多了一名丫鬟。

  這名丫鬟是陳老夫人最寵愛的蓮兒,生得面容姣好,一張小嘴總是甜蜜蜜的,而且總替著陳老夫人出主意,是個得寵的小丫鬟。

  其實蓮兒的心機也不小,她的目的是要坐上陳府少夫人的位置。只是她出身平凡的窮家庭,小時候被賣到陳府為丫鬟,身份當然就配不上陳府,只是老夫人承諾她,等陳彥冷娶親後,定會將她納為側室。

  於是,蓮兒終日盼呀盼的,也幫陳老夫人物色對象,終於看上唐韶菡,這女子要是當上了少夫人,對她也沒有威脅,因為她有辦法壓過她,只是計劃卻走樣了……

  「夫人,瞧您生氣的。」蓮兒貼心的走上前,小手輕輕的撫著陳老夫人的胸口。「唉,蓮兒聽到唐姑娘不想成為陳府媳婦,老夫人就別強迫她了嘛!」

  「哼!」陳老夫人咬牙。「瞧那唐韶菡成何體統?當真以為我要一個殘花敗柳的女人當陳府的媳婦?要不是怕落人口實,早就將她轟出門了。」

  「唉……」蓮兒嘆了一口氣。「老夫人啊,您沒聽過人言可畏嗎?」她美眸望著老夫人。「搞不好唐姑娘依然是清白之身呢!」

  「荒謬!」陳老夫人白了蓮兒一眼。

  「不然可以找嬤嬤來檢查、檢查嘛!」蓮兒無辜的說著:「如果唐姑娘是清白之身,那老夫人可要好好對待唐姑娘,如果真的不幸不是,那只有……」

  「只有?」老夫人挑眉。「妳別說話說到一半,瞧我急的!」

  「為了陳府好,唐姑娘又不是為清白之身,只得……」蓮兒又停頓兩雙美眸充滿無辜的望著陳老夫人。「唉,老夫人別聽蓮兒胡說,這個方法雖對陳府好,可是卻好殘忍,蓮兒不敢再說下去了。」

  「快說!」陳老夫人板起臉孔。「妳要是想出了兩全其美的方法,妳要什麼,我都准!」

  蓮兒搖了搖頭。「蓮兒不想要什麼,只想要老夫人身體健健康康的。」她嘴甜膩的說著。

  「那妳就快說,別讓我為了唐韶菡氣壞身子!」

  「好吧、好吧,那蓮兒就說了。」她的聲音漸漸變小。「如果唐姑娘真不是清白之身,代表她沒資格入陳府的門。但為了陳府的名聲,那麼還是將唐姑娘迎入府裡,讓大家歌頌陳府的寬宏大量,我們暗地把她不是貞潔之身一事傳出去,再使計讓唐姑娘看似死於自縊……」

  「這……」陳老夫人是長年吃素拜佛的人,要她害死人,總是心存畏懼,只是一想到自家清白之譽要毀於一名女人時,她又有不甘。

  「老夫人,為了陳府好,只有這個方法!」蓮兒心機頗深,除掉一個算一個。「不過還是先讓嬤嬤檢查唐姑娘的身子,是否為完璧之身。」

  「嗯。」陳老夫人閉眼,也許只有這個方法行得通。她不能忍受一名不潔的女人成為她的媳婦。

  不潔的女人就該自縊,而不是苟活在這世上,就由她替唐韶菡選擇命運吧!

  ※※※※

  唐韶菡被關進柴房後,便獨坐在柴房一角,她不明白為什麼陳老夫人執意將她留下,她不是陳府的媳婦兒、也非陳府的人了,她是管念禎未來的妻子,只屬於管念禎一人。

  才幾天沒見,她就開始想念他的俊顏、他的聲音、他的一切,好想、好想,想得心都快碎了。

  她答應他回到唐府,靜待他上門提親,可如今她被陳老夫人軟禁在柴房裡,哪兒也不能去……

  如果他上門提親,見不到她,會不會掉頭離去不要她了?她雙手抱膝,面對寂靜的柴房胡思亂想。

  突地,柴房的小小窗口有人輕輕拍打著。

  「小姐、小姐……」

  熟悉的聲音喚著她,唐韶菡抬起小臉,望向小小窗口,一張小巧可愛的臉上有著耽心。

  「水湅?」唐韶菡連忙爬向窗前。「我好久沒見到妳了,妳怎麼會這兒?」她透過有著木欄的木窗,握緊了她的小手。

  「自小姐被那群賊人搶走之後,姑爺便將奴婢帶了回來,而且……」水湅看見唐韶菡安好的樣子,忍不住落下高興的淚水。

  「湅兒,妳別急著哭啊!」唐韶菡抹去她臉上的淚水。「是不是陳府的人對妳不好?」

  水湅涼搖了搖頭。「不……姑爺他對奴婢很好……」一想到陳彥冷,水湅的臉頰竟然悄悄的染上二朵紅暈。

  「陳公子對妳很好?」唐韶菡覺得有問題,美眸狐疑的望著水湅。「湅兒,告訴我,這些日子,到底發生什麼事了?」

  水湅點了點頭。「小姐失蹤當日,姑爺不想讓事情鬧大,便將奴婢帶回來,隨後便要奴婢換上喜服,替小姐代嫁,讓小姐被賊人擄去的消息不攻自破。」她臉一紅,省略了一些細節。

  「姑爺這麼做,只是為了保小姐的清白,怎知姑爺在暗地尋找小姐的消息時,又有流言傳開,說姑爺的媳婦是假的,於是奴婢被陳老夫人重重打了二十大板,說企圖擾亂陳氏血統,還讓姑爺休了奴婢。」

  「那嚴叔呢?」

  水湅搖搖頭。「小姐,湅兒留住在陳府後,就再也得不到老爺的消息了,陳府故意將小姐的消息全都封鎖,不想讓下人嚼舌根。」

  天啊,這些傷人的流言到底是怎麼來的?唐韶菡心裡直打哆嗦。

  「湅兒,妳放我出去好嗎?」她懇求著。「我要回到唐府。」

  水湅點點頭。「當然,湅兒當然是幫小姐。」要不是陳彥冷恰好有事進京,否則這事兒很快就能解決了。

  就當水湅要開啟柴房外的鎖時,突見蓮兒帶了一群婢女及一名嬤嬤前來,臉上有著不懷好意的氣勢。

  「水湅,妳好大的膽子!」蓮兒來到水湅的面前,當場就給她一個耳刮子。「等下再好好辦妳,竟然膽敢私下放人,瞧老夫人不扒了妳的皮才怪!」蓮兒瞪了水湅一眼,便要人開鎖。

  柴房一被打開,唐韶菡要走出去時,卻又被蓮兒往裡頭推去。

  「呵,唐姑娘想上哪兒去啊?」

  「我要回家。」唐韶菡見那人惡狠的模樣,退後幾步。「妳們要放我走嗎?」

  「呵,唐姑娘想得太美了。」蓮兒呵呵笑著,心中對她一張美顏有著很好的評價,她是個美人,卻是讓自己嫉妒的美人,所以得毀掉她。

  「妳們要做什麼?」

  「唐姑娘等下就知道了。」蓮兒手一比,所有的奴婢的便擁上前,將唐韶菡的雙臂給抓住了。

  那名嬤嬤也上前,將唐韶菡的衣袖掀起,發現她手臂上的守宮砂不見了,她開口:「這姑娘肯定已非完璧。」她說著同時,望見蓮兒。

  「不管,還得要驗身才行。」蓮兒在一旁看著好戲。「將她的衣服扒光,讓嬤嬤檢查她的身子。」

  正當女婢們聽話的要扒掉唐韶菡的衣服時,水湅上前衝來。「別碰我家小姐……」可還未來到唐韶菡的身邊,便又讓蓮兒甩到一旁去。

  「別壞事,妳這臭丫頭!」蓮兒本對水湅就看不順眼,恨恨的瞪著她。

  嬤嬤將唐韶菡壓在椅上,分開她掙扎的雙腿,將她的褻褲褪至小腿邊時,伸手便探進唐韶菡大腿之中最隱密的地方,想檢查她是否還為完壁。

  「不——」唐韶菡從來沒有這麼被人欺侮過,她生氣的大叫、大吼,羞得擰下淚水,可還是不能阻止嬤嬤的動作,只能任由她粗魯的檢查自己的身子。

  好半晌,嬤嬤才搖了搖頭。「這女子,沒了守宮砂、也沒有處子身了。」嬤嬤退離唐韶菡的身邊,對著蓮兒說著。

  婢女們放開唐韶菡的身子,冷眼望著這一切。

  唐韶菡跌落而側坐在地上,白皙的腿肚上還掛著褻褲,淚水不爭氣的落了下來,害怕的緊攏著雙腿。

  「小姐、小姐……」水湅後悔沒有能力保護唐韶菡,任由他人欺凌、放肆。

  「哼,真是個賤婦!」蓮兒扯了扯嘴角。「明知道自己已經破了身,還敢厚臉皮的出現在江南,想要陳府負責,門都沒有!」蓮兒轉身。「一個賤人、一個賤奴,在柴房裡好好的反省吧!以後的日子有妳們好受的!」說完,又領著一群婢女離去,再度鎖起大門。

  水湅緊擁著唐韶菡的身子。「小姐,湅兒會保護妳的……」這次說什麼,她都會以性命相拼,好好的保護小姐。

  唐韶菡真的想不通,她只是想要回家,等著管念禎將她娶回管府,為何陳府,不讓她離開呢?

  天,她好想見到他……訴說自己突來的不幸……

  唐韶菡卻永遠都不會想到,這許多的不幸,竟然都是管念禎造成的!


作者: fatbibis    時間: 2014-3-17 02:23 PM


第六章


  唐府千金已非完璧之身一事,傳遍了整個江南,就連唐府的嚴碩也頗吃驚,不過這事兒,他的心裡也有了譜。

  是管念禎,是他造成的悲劇,他為了復仇,主導了這個殘忍的計劃,只為了毀掉唐韶菡的一生。

  嚴碩接到陳老夫人的來函,來陳府見唐韶菡一面。

  唐韶菡不再被關在柴房,她被迫和水湅分開,她住進了上好的西廂房,水湅依然在破爛的柴房軟禁,主僕二人被隔離開來。

  嚴碩一進到唐韶菡的閣房裡,便見到床上坐著一名憔悴的人兒,她連髮髻都沒梳好,眼神空洞,讓他心疼,這是他捧在手心裡疼愛的菡兒嗎?

  「菡兒……」他輕口喚出:「嚴叔來接妳回去了。」

  此時,唐韶菡才回神望著嚴碩,原本以為早已哭干的淚水又再度落下,跌跌撞撞的投入嚴碩的懷裡。。

  「嚴叔……」淚水滑落二頰,委屈的抽泣著。「我想要回家……」

  「菡兒乖……」嚴碩輕撫著唐韶菡的髮絲。「嚴叔今天就是來接妳回去的。」

  「真的嗎?」她淚眼迷濛的問著,這幾天陳老夫人對她的精神折磨已經夠多了,再不回去,她肯定會瘋狂。

  「嗯,我們回去。」嚴碩鼻頭一酸,他答應過義兄會好好照顧這幾個女娃兒,沒想到卻還是讓她受到委屈了。

  她乖順的點點頭。「我們快回去,念禎說要在這幾天內來登門提親,我好怕他見不著我……」

  嚴碩身子一僵,莫非她是愛上管念禎了?

  「菡兒,嚴叔問妳一件事。」他認真的口氣令唐韶菡止住了淚水。

  「嚴叔,你要問菡兒什麼?」她的眼裡望見嚴碩的不安,不解的問著。

  「妳失蹤的這幾天,是不是都和管念禎在一起?」

  一提到管念禎,嬌羞的紅彩又映在她的臉頰上。「是啊,他將我從賊人的手中救走後,菡兒便跟著他了。」

  嚴碩二話不說的拉開她手臂上的衣袖,果然,臂上那顆守宮砂已經消失不見,只有一截白暫的藕臂映入他的眼。

  她是管念禎的人了……嚴碩的心狂跳著,唐府及管府依然有著扯不斷的緣分,這是好還是壞?

  「菡兒……」嚴碩想告訴她實話,可望著她一張純真又期待的表情,他說不出那殘忍的事實。「妳很愛管念禎嗎?」

  唐韶菡一雙美眸狐疑的望著嚴碩,毫不考慮的點了點頭。「是啊,我很愛念禎的。」她真的不解,為何嚴碩會這麼問她。「嚴叔,你快帶我回去好不好?」她只覺得自己好累,只想回去休息,等著管念禎登門提親。

  嚴碩低頭,是他的錯,他沒將菡兒照顧好,他無顏去見義兄,而且找不著任何機會向管念禎訴說當年的誤會,讓菡兒受到無謂的波及。

  管念禎不愛她,就不該騙了單純的她!嚴碩懊惱的暗叫著,大錯已經鑄成,恐怕難以再挽回了。

  如今,他只能將她帶回去好好保護,才是上上之策。

  「嚴叔馬上帶妳回去。」說完,便牽著她的手走出門外,陳老夫人也迎面而來。

  「嚴老爺要將老身的媳婦兒帶往哪兒去?」陳老夫人後頭跟著蓮兒,及一名嬤嬤。

  嚴碩發覺陳老夫人的表情有點怪異,但他還是不動聲色。「陳老夫人,妳不是派人要我來接女兒嗎?今日我是來接回菡兒的。」

  「嚴老爺,你可別忘了韶菡是咱陳家的媳婦,理當留在陳府。」一想到唐韶菡那不潔的身子,陳老夫人就有一肚子氣。

  「陳老夫人,唐府會向陳府退婚,負責一切損失。」嚴碩不明白陳夫人葫蘆裡賣什麼藥,不過他會保護唐韶菡的。

  「哼!」陳老夫人冷哼一聲。「你以為賠償就可以了結一切?這可是關係到陳府的名譽,退不退婚,陳府的名聲全被唐韶菡毀了!」陳老夫人瞪向唐韶菡。「為什麼當初妳被玷污時,不馬上自縊,卻回來丟大家的臉呢?」

  唐韶菡臉色蒼白的損著唇,聲音顫抖的開口:「我……我不是被玷污的,我是心甘情願要給……」

  「賤人!」蓮兒在一旁唾罵。

  「住口!」嚴碩冷言出聲。「不管如何,唐氏及陳氏之聯婚,就在此作個了斷,從此不再往來。」

  「休想這麼輕易就了結。」陳老夫人哼了一聲。「除非唐府召告天下,說唐韶菡天生犯賤,自願獻身給那賊子,而不是因意外而失身,否則我絕不讓你將人帶回去。」

  「辦不到!」嚴碩一口回絕,陳府的做法太強人所難。

  「那麼,唐韶菡就一輩子待在陳府吧!」陳老夫人也不肯妥協,冷硬的態度無可轉圜。

  嚴碩握緊唐韶菡的小手。「人,我今天一定要帶走。」

  「那你就看著辦。」陳老夫人使了一個眼色後,嬤嬤便跑到外頭去,不到一刻,外頭圍滿了奴僕。「嚴碩,你可別忘了,這事兒咱們還可以告上官府,我不相信以陳府的財力、關係,要不到一個女子。」

  「嚴叔……」唐韶菡不明白為何會弄到這番田地,只能無奈的喚著嚴碩。

  「妳!」嚴碩瞪著陳老夫人。「我今天定要將菡兒帶回去。」

  「只怕你沒有這個能耐。」陳老夫人眼色一使,身後的奴僕一擁而上。「將嚴老爺請出陳府,以後沒有我的准許,不許讓嚴老爺踏進陳府一步。」

  奴僕上前抓住嚴碩的手臂,就要將他趕出去。

  「今日讓你來!只是要你知道唐韶菡在此,以後她便是陳家人、死也為陳家鬼。」陳老夫人冷冷的望著嚴碩被擒了出去。

  「嚴叔!」唐韶菡想追出去,卻被蓮兒給一把抓住了。「放開我,我想回家,放開我!」

  「該死的丫頭!」陳老夫人擰眉,望著唐韶菡又叫又鬧的樣子,不明白當初自己怎麼會看上她?

  就當唐韶菡又叫又吼時,不知怎麼著,她的身子突地一軟,眼兒一掀便昏了過去,身子軟倒於地。

  「老夫人……」蓮兒也嚇了一跳,連忙探視她的鼻息,發現還有氣息時,才放心的站了起來。「這娘們裝死,應該沒啥大礙。」

  「那就別管這死丫頭了。」陳老夫人連看都不想看這敗壞門風的唐韶菡。「讓下人將她扶到床上去,沒有我的准許,誰都不許將她放出。」說完,便和蓮兒一同走出閣房裡。

  她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商討,陳府的名聲一定要守住。

  ※※※※

  入夜,房裡一陣寂寥。

  一雙美目緩緩的睜開來,映入眼簾,便是一張毫無表情的俊臉。

  她眨了眨美眸,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所看到的,難不成,她還在做夢?

  「念禎……」唐韶菡喊出自己朝思暮想的愛人名字,眼裡也泛出滿眶的淚水來,一股委屈全湧上了心頭。。

  望著她的淚水一顆顆的落下,原本冷酷的俊顏,竟然有了一絲的柔情,不過他卻極力隱藏這種情感,依然冷冷的望著她。

  「我想要回家……」她的淚水一串串的落了下來。「陳府的人不讓我回去,我不能回去等你。」她撲進他的懷裡,小臉磨蹭著他的胸膛好一會兒後。「你來,是不是要帶我回去的?」

  他無語的望著她。自她一離開山莊,他便跟著她後頭,一舉一動全都落進他的眼裡,而今日他會出現,是因為見她突然昏厥過去,才會出現在這兒。

  想起管府那上百條的人命,他壓下心頭那股悸動,他硬是將她推離自己的身上,更是冷眸無情的望著她。

  「不是。」

  不是來接她的?唐韶菡望著他那冷情的黑眸時,心頭震了下,有不祥的預感。

  「念禎……」為什麼,面前的他突然變的好陌生呢?「我不想待在這兒,我想要跟你一起走……」她的小手想抓住他的衣襟,豈知他竟一個後退,教她抓了個空。

  她微愣,眉間、眼裡全是哀傷,他……為什麼躲開她的觸碰呢?

  「我不是來帶妳回去的。」他冷語的說著,他利用陳府老夫人愛面子的心理,借她的手來凌虐她,使她精神上受到折磨,如今他就要和她攤牌,告訴她真相,不再和她演出那虛情假意的情戲了。

  她,終於要落入那痛苦的地獄裡了。

  「那……那你是關心我,來看我嗎?」她為他找著理由,臉上勉強的勾出笑容。「我會等你的,等你將我接回山莊……」

  「住口!」他冷聲斥喝。「管氏永遠都不會有妳這房媳婦!」

  她錯愕的望著他,該是聽錯了吧,眼裡全是哀求。

  「妳不懂是吧?」他緊握著雙拳,咬著牙一言一字訴著當年的往事,如同永不癒合的傷痕,在此時又重新被撕開,汨汨流出的鮮血染上流滿的哀傷。「全是唐渢,是他害得管家滅門!」

  「不!」唐韶菡搖著頭。「你騙人、騙人,我爹才不會這麼做。」

  「事實擺在眼前。」望著唐韶菡眉宇間與唐渢相似的臉龐,他恨意一發不可收拾,可心裡仍有壓抑不住的愛憐。

  她的淚水一顆顆的落下,猶如心一片片的碎了滿地。她垂眸望著自己的手掌,哽咽的問著:「所以,你才會故意在我成親那天,與賊人串通好,將我搶走是不是?」

  「沒錯。」他殘忍的說出事實。「那些人全是我的手下,是我故意演出這場英雄救美的好戲,一步步的引妳走向地獄。」

  心好疼、好疼,像是被人用刀一片片剮下,棄之於地後又毫無尊嚴的被踐踏著。

  「你說你喜歡我,全是謊話?」她捂著胸口,泣不成聲的勉強開口問。

  他深吸一口氣。「妳當真以為我會喜歡仇人的女兒嗎?」

  原來,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。她的嘴角浮起一抹淒楚的笑容,襯著她蒼白無血色的面容,顯得駭人。

  「現在你要的一切都已達成,接下來你還想怎樣?」她抬起淚痕斑斑的臉龐,問著:「要我自縊在你的面前嗎?」

  「我不會讓妳死的!」他暴吼一聲。「記住,要是妳有個閃失,我便要唐府上下付出代價。」

  她的身子顫抖,從不知道,他竟然是如此冷酷,而她,竟然已深陷其中,無法抵抗。

  她的人是他的、心也是他的了,那麼她還剩下什麼呢?

  「你要我怎麼做,」她心痛的問出口。「才不會傷害我的家人?」

  「聽我的話、順從我替妳安排的命運。」他上前,攫住她瘦削的下頷。「也許,我會考慮放過唐府。」

  望著他的俊顏,這時她終於看清他冷然的黑眸,眼裡全是無情的寒光。「你說到做到嗎?」

  「一切看妳的表現。」

  她閉上美眸,淚水自臉頰滑落,悄然無語,看似接受了這個事實。

  「我遭遇的這一切,是不是都是你主導的?」良久,她才問出一句。

  「沒錯,那些全是我精心策劃的。」他老實坦誠。「為的就是讓妳身敗名裂、讓唐府臉上無光。」

  清白被奪、心也被他佔據,如今落得身敗名裂,又讓唐府蒙羞,她只想要以死表示忠貞,可是面前的男人不准她自縊……她該怎麼做,才能讓惡夢消失呢?

  為什麼是她遇上這種事情?原本,她該是順順當當的嫁入陳府,偏偏他設計了搶親一事,讓她落入他的陷阱裡,失身又失心,落得一身狼狽。

  更讓她心痛的是,他竟然不愛她……

  望著她那張慘白的小臉,他的心莫名受到打擊,有股衝動想擁她入懷,引誘她走進陷阱,一切就該結束,她只是他洩恨的對象罷了!

  「現在,我該怎麼做才能贖罪?」她淚眸望著他,聲音微微的沙啞。

  「乖乖的留在陳府。」往後,就由陳府來凌虐她。「我會觀察妳的一舉一動,只要妳有一個閃失,唐府上下,全都必須要跟著妳陪葬!」他收緊力道。

  顎上的壓力讓她攏起眉頭,她不得和他對眼相望,那冰冷的眼光,讓她寒透了心。

  曾經是一雙深情的黑眸,此刻卻是冰冷含霜,她懷疑這一切是否都是真的,但事實擺在眼前,在她面前已不再是那深情的男人,而是一名只為復仇前來的無心人。

  可悲的是,她不能停止愛他。

  他是她第一個投進全部身心去愛的男人,也是第一個讓她明白愛人滋味的男人,可如今美夢碎了,她情何以堪。

  因為不能釋懷,她終於還是問出縈繞在她心中的問題。「如果,我不是唐家人,你有沒有可能愛上我?」

  他的身子一震,這個問題他也曾問過自己。

  如果她不姓唐,他會不會愛上她?

  他猶豫是不是要說出真心話,望著她眼裡那絲希望,他狠下了心。「我不會愛上任何女人!」他要讓她完全的絕望,絕不容許她有一絲絲的期待。

  他要讓她掉入罪惡及痛苦的深淵,一輩子只為管府贖罪而存在。

  事實真是太傷人了。她無力再開口,只是一味的掉著淚水。

  望著她的淚水,他收回扣住她下顎的大手,他怕心又再一次的悸動,會溫柔撫著她的臉龐,疼惜她的眼淚。

  從今後就該斷了那些愚蠢的念頭!他對她的方式不應是疼愛,而是折磨,不能再為她的一顰一笑而心動。他沉思一會兒,便掉頭離去,筆挺的身影蒙上冷絕。

  「好好待在這裡。」他再一次聲明。「妳逃不出我的手掌心。」說完,便自窗子躍出,消失在月光之下。

  止不住臉上的二行清淚,望著他離去的身影,她的心彷彿也隨著他去了……

  ※※※※

  蓮兒的身後跟著一名奴僕,踏進軟禁唐韶菡的閣房裡頭,身後的婢女手上還拿著一件粗布衣裳,上頭還放著一副鐵腳鐐,進了房裡。

  昨夜管念禎來訪,一席話擾得她一夜無眠,睜著一雙哭紅的雙眼直到天明。

  一雙大眼不但血紅,而且還腫得令人心疼,就連蓮兒看了她一臉憔悴的模樣,也嚇了一跳。

  唐韶菡見到有人來了,才微微的抬起頭來,見到蓮兒一臉嫌惡的來到她的面前,她可以明顯感覺到蓮兒的敵意。

  「怎麼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啊?」蓮兒不屑道:「瞧妳這賤人的樣子,要不是妳的清白被人玷污了,我需要為妳這麼費心嗎?」

  唐韶菡抿著嘴,沒有回話。此時的她已經無話可說了。

  是她傻吧!也是她自己願意將身子交給管念禎,她不能埋怨任何人。

  那就當還債吧!至少管念禎還在她身邊,不是嗎?她自嘲的笑了笑。

  蓮兒見她沒有反抗的意思,硬是將她一把拉起,恨恨的說著:「裝啥可憐樣,從今以後妳注定要留在陳府,別妄想離開。」

  唐韶菡還是沒有回話,兩眼紅腫的望著蓮兒,眼裡無怨無悔。

  蓮兒被她看窘,將她推倒在地,沒好氣的看著她。「怎麼,想以可憐的姿態來博取我的同情是不?我才不會上了妳的當。妳們唐府的女人,都是狐狸精,主子在成親之日誘了賊人來搶親,下賤的奴婢又趁著主子不在,和我家少爺拜堂成親,真是不要臉到了極點!」蓮兒一想到水湅佯裝成唐韶菡和少爺拜堂,心裡就不服。

  同樣是奴婢命,為何水湅那丫頭就有資格上少爺的床?

  唐韶菡緩緩的站了起來,卻沒有任何的反應,眼神完全空洞。

  她不知道,往後的日子,她要怎麼撐過,只能反覆在心裡念著,唐府上下的命全在她的手中,所以她得努力的為他們活下去。

  「天殺的,才一夜而已,妳是啞了不成?」蓮兒見她沒有任何反應,一惱,便是一個巴掌賞了過去。

  五指紅痕迅速反映在唐韶菡那蒼白的左頰上。

  她全然麻木,只是捂著自己的臉頰。

  蓮兒咬牙,這種不反抗的態度,讓她覺得無趣,對一旁的婢女命令道:「將這賤人的腳踝銬上鐵鏈!免得她跑了。」

  婢女將腳銬銬在唐韶菡纖細的腳踩上,那限制她行動的鐵銬,不但禁制她的行動,也剝下了她唐府千金的自尊。

  「別裝出那副無辜的表情。」蓮兒睨眼看著唐韶菡。「為了怕妳逃出去,到外頭丟臉,所以才將妳銬上腳鐐,讓妳哪兒也不能去,一輩子只能待在這裡!」不用等到一輩子,再過一段日子,她便會將她折磨至死了。

  「還有,褪去那身與妳身份不符的衣裳,從今天起妳對外是陳府的少奶奶,可事實上妳比一名低賤的奴婢還不如!」

  什麼都無所謂了。從管念禎親口說出不愛她時,她什麼都覺得無所謂了。

  心都失去了,這小小的身份又算什麼呢!

  不知道唐韶菡有沒有聽進去,蓮兒見她一臉要死不活的可憐樣子,著實沒有好心情,於是用力的一推。「發什麼愣!」她吼一聲,喚回唐韶菡的注意。

  眼裡不再是清澈的單純無憂,是一股清冷絕望的眼神,望著蓮兒那猙獰的面孔,終於,她緩緩啟開了雙唇:「姑娘……有何吩咐?」

  「哼!」見唐韶菡百依百順的樣子,蓮兒還是有些不順眼。「從今以後,妳是陳府的賤婢,所有的事情妳都要做,要是讓我知道妳偷懶的話,我便要妳好看!」話畢,便揮揮手。「小香,將她帶下去,府裡的雜事挪出一些給她做!」

  婢女小香倒抽一口涼氣,府裡的雜事上百種,要是全部都撥一點給這嬌弱的姑娘,恐怕一個月都做不完呢!

  見小香猶豫,蓮兒挑起眉。「怎麼,妳有疑問?」

  「不,奴婢不敢。」小香急忙的搖搖頭,連忙將唐韶菡給帶了下去,不敢再有絲毫猶豫。

  蓮兒臉上泛起冷笑,她會讓唐韶菡在陳府的日子生不如死。

  連同那賤婢水湅……


作者: fatbibis    時間: 2014-3-17 02:24 PM


第七章


  嚴碩並不放棄營救唐韶菡,雖然有敗訴的心理準備,還是準備上官府尋回一個公道,必定要將唐菡韶帶回唐府。

  原有機會勝訴的他,卻因為管念禎從中做梗,總是徒勞無功。

  即使過了半個月,唐韶菡還是沒有被江南人遺忘,不貞的流言依然流竄在坊間,茶餘飯後都在談論著唐韶菡的清白,甚至傳出她自願獻身給賊人,只是賊人玩膩了,才將她送回。

  唐韶菡在陳府的日子並不好過,蓮兒撥給她的雜事怎麼做也做不完,而且腳上的腳鐐更是陳府奴才嚼舌根的話題,除了忠心的水湅外,每個人都沒給她好臉色過。

  她無怨無悔,默默的接受這無理的折磨。

  這一切,都只是為了唐府贖罪。每天,不斷的提醒自己,這樣她才有力氣活下去,不拖累身邊的人。

  只是這個責任,對她來說大沉重了。

  原是千金嬌嬌女,此時卻努力的在井邊汲著水,那笨重的木桶,根本不是她能提得上來的,一次又一次的失敗,讓她無奈的反覆著動作。

  拉著麻繩的小手,手背不再是白嫩而細滑,而是乾黃像枯樹般,手心也在短短的時日,長滿了許多厚繭,這半個月內,她做了多少苦差事全可從她這雙手得知。

  而那張原本艷美亮麗的小臉,臉色已偏黃,雙頰也微微陷了進去,很難相信在一個月前,她是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,而那削瘦的纖細身子被迫換上舊衣破裳,已不復之前的嬌美,薄弱的身子更是瘦得只剩皮包骨,令人看了為之心酸。

  沒有人會憐憫她,大家都認為是她咎由自取,還有惡毒的奴僕特意對著她說,為什麼還厚顏苟活在世上,不乾脆自縊算了。

  想,她想,可是她卻不能,因為唐府的人命全掌握在她的手中。

  還好,水湅是忠貞的丫鬟,雖然都自身難保了,可仍瞞著陳府總管,將唐韶茵的事往身上攬,主僕二人在陳府的日子非常的難過。

  不過二人都無怨言,一個為唐府、一個為主子,誰也無怨無尤,只是互相心疼對方而已。

  就當唐韶菡吃力的想用木桶汲起水,卻又一個手滑,木桶又「咚」地一聲的掉落井裡。

  唉!她輕嘆一聲,又認命的拉起麻繩,想要再試一次,可是她卻沒想到自己的身子,已經薄弱的被風一吹就倒了,還想要拉起比她重的木桶。

  她一直再跟木桶對抗著,直到水湅從河裡洗完衣服後,才連忙跑到唐韶菡的身旁。

  「小姐,讓我來。」水湅畢竟是被磨練過的奴婢,這種事不是光用力就成了,還要有點技巧。

  唐韶菡不可思議的望著水湅。「湅兒,妳好厲害呢!」她拉了老半天,就是拉不起木桶。

  水湅笑了笑,為唐韶菡汲滿了水湅。「小姐,我幫妳抬吧!」

  唐韶菡搖了搖頭。「不,我自己來就可以了。」她賣力的提起那二桶井水,卻是用盡力氣了。

  見她的樣子,水湅不禁一陣鼻酸。曾經是唐府的千金小姐,如今卻在陳府裡像個女奴般的工作,而且陳府更不人道的在小姐的腳踝上,加上了一副腳鐐,不但剝奪了她的自由,還踐踏她的尊嚴。

  陳府的人,怎麼能如此狠心,這般的對待她的小姐……水湅眼裡的淚水又要落了下來,可是見到唐韶菡那張認真工作的小臉,她卻又強自忍住,她知道她要為小姐撐下去。

  那二個汲滿井水木桶的重量,幾乎就和唐韶菡等重,她腳步蹣跚了一下,不穩的往後退一步,眼前竟然有一抹黑暗襲來,差點將她吞噬,還好她穩住了腳步,眨了眨眼,眼前又是光明的景色。

  她輕甩了頭,試圖甩掉暈眩感!才這麼想時,腳步竟微微的往前一跨,身子一軟,桶裡的水全數的落在她的身上,將她淋得全身濕漉,她的身子則躺在那硬梆梆的地面上。

  水湅一見,驚得將手上的東西丟開。「小姐、小姐,妳是怎麼了?」她搖著唐韶菡的身子。「小姐,妳可別嚇湅兒啊!小姐……」淚水終於淌下,她見四周都沒有人肯伸出援手,因此便將唐韶菡的身子扶起,往二人住的柴房走去。

  老天保佑,可別讓她的小姐出事!

  水湅的心裡不斷的祈禱著。

  ※※※※

  體弱而單薄的身子,終於受不了這種苦難,她生了重病。

  唐韶菡正發著高燒,整個人陷入昏迷中。

  水湅本想請大夫,無奈蓮兒從中做梗,硬是不准,只丟了幾帖藥材給她,要她自己看著辦。

  水湅毫無辦法,只有拿著那幾帖藥,到後院煎煮。

  昏迷中的唐韶菡,只覺身子一陣悶熱,像是有塊大石頭在她的胸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,又好像有人用大鼓在耳旁敲著,震得她的耳裡嗡嗡作響,頭也陣陣作疼。

  為什麼她渾身又疼又熱?昏迷不醒的唐韶菡不斷的呢喃著,只覺身子熱冷不斷的交替,她快要承受不住了。

  好累、好累啊!像是有上百隻的螞蟻噬著她的皮膚、她的骨,輕啃的讓她痛不欲生,直想快快結束這痛苦。

  她累得連眼兒都睜不開來了,身子只能翻來覆去,忍受這痛苦的折磨。

  水湅好不容易熬好的藥汁,努力將它給吹涼後,才端進柴房裡,見唐韶菡痛苦的在硬床上打滾時,實在是心疼不已。

  她的小姐身子薄弱,從小到大沒有受過這般的折磨,如今老天爺卻如此狠心,讓她的小姐遭逢巨變,有家回不得就算了,落進陳府當著下賤的女婢,卻又染上了風寒,病得高燒不退,她怕情況再惡劣下去,她家小姐就命在旦夕了……

  呸呸呸!水湅搖了搖頭,怪自己的烏鴉嘴,她家的小姐福大命大,什麼凶劫都會逢凶化吉的。

  水湅小心翼翼的端著藥汁來到床邊。「小姐,湅兒餵妳吃藥了。」

  唐韶菡根本已經病得神智不清,身子疼得打滾,手腳都亂揮著。

  水湅將她扶了起來,正想要喂唐韶菡藥時,唐韶菡一個揮手,竟然將水湅手上的藥汁給打翻了。

  鏗鏘一聲,碗碎了一地,藥汁也傾倒滿地,濃厚的藥昧散了柴房四周。

  「啊……」水湅驚叫一聲,見藥汁散了一地,她皺眉望著唐韶菡,見她痛苦的擰眉,心一不捨,將唐韶菡的身子躺平,撿起地上的碎片。

  是她不好、不小心,才將藥汁給打翻了,還好沒有潑著小姐。水湅懊惱的暗罵自己。撿完了碎片後,手裡拿著碎片正想要走出柴房時,蓮兒也跟著後腳進來了。

  望著柴房陰暗的一切,蓮兒臉上露出了鄙夷的笑容,眼裡見到唐韶菡痛苦的在床上打滾著,她的心裡有說不出來的痛快,只是又見到面前安好的水湅,她臉上高興的表情又不見了。

  「死丫頭,妳在偷什麼懶啊?」蓮兒惡臉相向的看著水湅,她們這對主僕就是令她看不順眼。

  水湅害怕看到蓮兒,因為每次蓮兒借口找她們麻煩,不是被毒打一頓,就是有一餐沒一餐的度過,她知道蓮兒本來就看自己不順眼了,如今又把無辜的小姐牽扯進來,她真怕極蓮兒了。

  「我……我家小姐生病了,請蓮兒姑娘讓我照顧我家小姐好嗎?」水湅囁嚅的問著。

  「不成!」蓮兒臉一偏。「已經一個下人生病了,要是妳再耽擱府裡的事,老夫人怪罪下來,要誰來扛呢?」

  「蓮兒姑娘……」

  「住嘴!」蓮兒斥喝一聲。「再多話我就賞妳一巴掌!」她手指指著門外。「還不滾下去工作,否則我要總管罰妳了!」

  水湅不肯走,見唐韶菡痛苦的樣子,她不願意離開一步,可是蓮兒卻揪著她的辮子,把她直往外拖去,不肯讓她多留一刻。

  柴房裡,只剩痛苦得翻來滾去的唐韶菡。

  那蒼白的小臉上,面孔疼痛得扭曲著,她只覺得身體好熱、好冷又好痛,真是生不如死。

  突地,她猛然睜開大眼,空洞的望著空無一人的柴房,那寂寥的四周,讓她更為無助。為什麼都沒有半個人在呢?她神智不清的呢喃著,欲要下床時,忘記腳踝上還有一副腳鐐,令她行動不便的跌坐在地上,只得用爬的前進,才爬了幾步後,眼一掀的便昏了過去。

  ※※※※

  深夜,管念禎固定會來探視熟睡的唐韶菡。

  他,親眼見著她一天天憔悴、一天天消瘦,心都會不自覺的抽痛,他刻意的壓抑著自己,不願對她有一絲憐憫,他能給她的,只有無限的絕望及折磨,其他的情感都是多餘的。

  無聲的進入柴房後,他正皺眉想著為何柴房門為何沒關時,一踏進去便見到躺在地上的唐韶菡。

  黑瞳逐漸放大,想也沒想的就扶起她的身子,只是一碰,卻發現她的體溫高得異常,而且氣息微弱。

  正想將她的身子抱起時,突地外頭一陣吵雜,他心想不對,將她放下後,便躍上天樑,看著下面的動靜。

  蓮兒帶著一群下人來到柴房,一整天都沒見到唐韶菡,她知道她病了,所以今晚是要看看她的情況,任由她病死,之後才要處理她的後事。

  至於那煩人的水湅丫頭,早已被她關進另一間倉庫了。

  見唐韶菡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時,蓮兒心想機會終於到了,彎下腰探了探她的鼻息,發現她還有一絲氣息。

  蓮兒皺眉,看了看四周後,腦筋一轉,臉上微微冷笑。

  「將她扶起來吧!」蓮兒指示下人的動作。

  下人們將唐韶菡扶了起來,將她輕放於床上後,便在一旁待命了。

  「下去了。」蓮兒揮揮手,先遣走了下人。

  她想要做什麼?管念禎自上低望,不解蓮兒要變什麼花樣。

  只見蓮兒將唐韶菡腰際間的腰帶解下,左右觀望的看著有沒有好的地點,往上頭看去,竟瞧見一張板著臉孔的俊顏,與她相視。

  好俊!這是蓮兒第一個反應。

  管念禎終於明白她的企圖了,她想要殺死唐韶菡,且還要弄成唐韶菡自縊的樣子!

  該死!她要是成功,他就不姓管!他二話不說躍了下來,冷眸盯著蓮兒。

  「你……你是誰啊?」蓮兒驚慌的問著。「你該不會是這賤女人的姘頭吧!」

  管念禎無語,只是上前走近蓮兒,大手一揮,將她甩到一旁,頓時將她甩得眼冒金星的,痛得爬不起來。

  他不理會蓮兒,走近床沿,望著炕上那張昏迷黯然的小臉,俊眉深鎖,將她的身子抄起,緊緊的抱著她消失在柴房外。

  蓮兒愣愣的坐在地上,望著管念禎那消失的背影,及失去唐韶菡蹤影的柴房四周。

  許久,仍回不過神來。

  ※※※※

  管念禎見她高燒不退,暫時將她帶進一間客棧裡,讓她好好休息,而他也找來一名大夫來觀視她的病情。

  可大夫卻是直搖著頭,嘆氣道:「這……這病情原是可以控制的,無奈已拖大久,讓病情更加重了,這姑娘恐有生命危險。」

  一聽,他的眼裡冒出寒光,猛力抓大夫的衣襟,寒著聲音恐嚇道:「盡你最大的力量將她救活,否則我會誅了你的九族。」

  誰知大夫根本不為所動,反而淡淡的說:「老夫身為大夫自然會盡全力,但若真是閻王老子要人,老夫亦無能為力,再說老夫孑然一身,沒有九族可讓公子誅。」生老病死他看多了,所以他才會選擇一人獨活,無牽無掛多好。

  「你?」管念禎深鎖眉頭。

  「公子,請讓開吧!」大夫將他的大手給撥開,開始為唐韶菡把著脈。

  「她本質就虛,現在營養失調,不幸又染上風寒,自然會昏迷不醒。」他把著唐韶菡的脈搏說著:「而且脈象紊亂,生存的機率不大,一切要看她的造化……」

  「我不管,我將人交給你了,我要她活下去。」聽大夫這麼說,他的心被狠狠抽痛了一下。

  大夫搖著頭,難以給他承諾,不過救人是他的天職,他依然會盡自己最大的力量救回唐韶菡的。

  只是生死由天,要是閻王執意跟他要人,那麼他也無可奈何。

  管念禎站在一旁,望著大夫緊皺著眉頭,心裡也跟著七上八下的。

  那張死白而令人心疼的小臉,令他握緊了拳頭,在此時他竟然無能為力。

  他不想要她死、絕不要她死!。

  是心疼她、還是對她仍有依戀?不,二者都不是!他反駁著,只是因為她死了,管府的血債無人償還,僅此而已!

  他狠心的別過臉,壓抑自己不去看那張慘白而痛苦的小臉,彷彿再多看一眼,就會淪陷進去。

  她今日的處境,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,他沒有理由再去憐憫她,他應該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才對……

 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,大夫審視完唐韶菡的病情後,依然是搖搖頭。「今晚,如果她撐不過去,你就可以替她準備後事了。」他收著藥箱。「你跟我回去抓藥吧!」

  管念禎腳步往後退了一步,不相信自己聽到的。

  大夫望了他一眼,自個兒先走出門外。「你還是珍惜你擁有她的時間吧!」

  管念禎回過神,眼光忍不住的飄向床上的人兒,他斂回思緒,隨著大夫的腳步而去。

  此時,管念禎還不知道,他的心早已經背叛了他的人了。

  對唐韶菡,他依然是捨不下。

  ※※※※

  一抹高挺的身影,走進安靜且乾淨的廂房裡,手上還端了一碗烏漆抹黑的藥汁,來到床沿上坐著,望著那張蒼白如紙的臉龐,他的眉頭從未解過,依然鎖成一雙褶痕。

  他輕將她的身子扶起,望著她沉睡的臉龐,知道她正在跟死神搏鬥。

  將藥汁輕放在唐韶菡的嘴邊,手拙的他,只是一味將藥汁灌入她的口中,然而藥汁卻從她的嘴角溢出,根本沒讓她喝進半滴。

  他眉頭深鎖,見她藥汁一口未進,他索性自己喝了一口,再覆上她的唇,將藥汁渡進她的口裡,餵她喝下去。

  就這樣,他一口一口的餵著她喝,直到見了藥碗的底,才離開她的唇。

  他將碗放在一旁,輕擁著她的身子,見她安靜的睡著,他的心仍然起伏不定,大夫說她正在和死神搏鬥著,今晚是她關鍵的一夜。

  撫著她那火燙的臉頰,他的心陣陣的揪疼。

  好一會兒,他想起自己有聖上御賜的靈藥,聽說可以治百病的,他毫不猶豫的拿出那御賜的靈藥,往她的口裡送去,而且還運真氣助她。

  「菡兒,撐下去……」他口中唸唸有詞,手掌貼著她的背部,口裡不斷的念著她的名字。

  唐韶菡雖昏迷不醒,身子一陣溫暖,一股暖流竄上心頭,漸漸的恢復了知覺,緩緩的睜開雙眼。

  「嗯……」她呢喃一聲,發覺背後的人,大手穿過她的腋下,將她的身子往懷裡帶去,緊緊的箍著她的身子。

  誰?她睜著迷濛的雙眼,身子是又痛又麻,實在無法回過頭去瞧那人是誰,不過那熟悉卻又渾厚的嗓音,讓她心頭一悸,鼻頭一酸的又想掉下眼淚來。

  是管念禎嗎?為什麼在她最痛苦的時候,卻又遇上傷她最深的人?這一切不都是他設計好的嗎?為什麼此時他又出現在她的身邊?

  見她已經緩緩甦醒過來,他心上的石頭也放了下來,那御賜的聖藥還真是靈驗,加上他的真氣運輸,昏迷不醒的她竟然睜開雙眼了。

  「我不許妳死,聽見沒有?」他擁著她的身子,將俊顏埋進她的頸窩。「要是妳死了,我會要唐府的人跟著妳一起陪葬的。」

  「我……」她想要開口,卻是一陣沙啞,沒有力氣說話。

  「別說話。」他緊緊的擁著她的身子。「撐過今夜,不然,我說到做到。」

  她再度閉上美眸,沒想到她的生死竟然也要由他來操控,這種日子,還要多久才會結束?

  為了唐府及管府二家的恩怨,無辜的她付出了慘痛的代價,會不會對她太不公平了?可是,她卻沒有怨懟,只因為自己愛上管念禎這個殘酷的男人。

  她柔順的偎入他的懷裡,背部貼緊著他的胸膛,她能感受到他那溫熱的氣息包圍著她的全身,不可思議的是,她竟然感到一陣安心。

  執起她的小手,他觸到的是如枯枝般的小手,不復以往那般滑嫩柔軟,且懷裡的她是瘦得憔悴、瘦得令人心疼。

  明明不該去憐憫她的,始作俑者的人是他,如今心疼她的人也是他,真是矛盾極了。

  不該、不該再對她動情的!他不斷的警戒自己,卻又一個不小心跌入那煩人的情塵中,只是一個疏忽,他就會掉進她的天真溫柔裡,永遠也不能翻身。

  憶起管府那夜的血恨,他仍舊可以輕鬆的恨她,可看到她一張憔悴的臉龐,卻又能立刻引起他的憐愛。

  該死!他暗罵一聲,卻驅不走心裡那股逐漸發酵的情愫。

  愛不愛她又怎麼樣呢?她是唐渢之女,他根本不能拋開那血恨。

  他只能用盡一切的手段,讓她代替唐府償還十年前的血債!

  收回對她的愛吧!那殘忍的聲音不斷的告訴著他,愛上仇人的女兒是最為不智的。

  他可以不愛她,他要將她禁錮在身邊,當成玩物般禁臠,永永遠遠讓她活在他的殘忍之下。

  陳府對她的折磨也夠了,接下來就換他對她的殘忍及無心了。

  他,是主宰她命運的厲鬼。

  從今之後,她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。

  而傷害她的人,也只有他一人!


作者: fatbibis    時間: 2014-3-17 02:25 PM


第八章


  刺眼的陽光落了一地,床上的人兒因此被喚醒了,睜開雙眼迎接著新的一天。

  唐韶菡只覺得喉嚨像火燒著,嚥了口沫有點痛,而身上也有著多處的酸痛,一張小臉不但慘白,還非常的憔悴沒精神。

  是自己沒見過的地方,她急得下了床沿,發現腳踝上的腳鐐還是扣住她的雙踝,沒有法子,她只得緩下動作,慢慢的走下床鋪。

  她腳上沒有鞋子,只得赤裸著蓮足走在冰冷的石地上,雖然有些不自在,可是她也沒有多加在意,只想走出廂房,看自己身處何處。

  她走向木門前,要打開時,木門竟自動的打了開來,門前,是一抹偉岸的身子,雙眼正好對著那寬闊的胸膛。

  她怔了一下,才抬起一張蒼白無色的小臉觀望,一瞧,她的腳步不自覺的退了幾步,眼裡有著害怕。

  管念禎看她可以下床,心裡著實放心不少,可望見她那張依然沒有血色的臉龐,他的眉頭還是深鎖著。

  「你……」她的聲音是沙啞的,開口問道:「是你救了我嗎?」

  「妳以為我會眼睜睜讓妳死去嗎?」他的聲音極欲表現出冰冷,可在無形之中,卻多一股柔情。「我不會這麼便宜妳,別忘了我要折磨妳一輩子。」

  她昏迷了三天三夜,雖曾斷斷續續醒來,卻是神智不清的呢喃著,完全不知道外界的情況,醒來又睡、睡了又醒,有時還突然發高燒,讓他有些手忙腳亂,不過病情依然被他控制住了,現在她不但高燒全退,而且還能下床走動,他總算可以放下心來了。

  腳鐐依然是箍在她纖細的腳踝,因此她動一下,那清脆的鐵鏈聲便傳遍四周,而管念禎似乎沒有意思要將這腳鐐解下。

  「你好殘忍……」她垂下小臉,呢喃著。「為什麼不大發慈悲的讓我這樣死去呢?」非得將她折磨的生不如死,他才甘心嗎?

  「管家的血債,是你們唐家一輩子都還不起的,所以,我要妳用一輩子抵給我!」他走上前。「折磨妳一輩子、讓妳永無寧日。」他的嘴角扯起冷淡的笑容,大手一伸,將她摟進懷裡。

  「你……」她抬眸,望進他那雙森冷的黑眸,她想掙脫出他的擁抱,卻是徒勞無功。

  「想罵我不是人吧?」他笑的更是冷酷。「在十年前那晚,我變成了復仇的厲鬼,我付出一切,只為讓唐家得到該有的懲罰,不過我並不打算毀了唐家的一切,我只要毀掉與唐渢有關係的人,當下,妳是第一個人選!」

  她不再掙扎,他說的對,她是唐渢的女兒,理當為管家的那場滅門血案負責。

  「我不會逃的,為了爹犯下的錯誤,我願意付出我的一切來償還。」強忍的淚水,還是落了下來了。「你要折磨我、毀了我,我都無怨無尤,只求你別傷害唐家其他人。」

  見她認命的樣子,他沒有多大的愉悅。「哼,妳還真是認命。」

  「不然,我可以請求你賜我一死嗎?」她的心被他奪走之後,世界不再是快樂、單純的,而是一切的絕望。

  他已成功的將她推入絕望的地獄裡了,而且還讓她死心塌地。

  「妳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。」他望著她蒼白的臉色,大手輕拂上她的臉頰。

  於是,她該認命了。永遠受他的折磨。

  折磨的不是肉體,而是心靈上的殘缺,空蕩蕩的令她度日如年。

  淚水滾滾而落,落下的淚水如逝去的恩愛,永遠收不回來。

  見她又落下淚水,他黑眸一凜,大手拭去了她臉頰上淚水,動作非常的輕柔,輕得幾乎讓她以為,他對她還有愛。

  未來得及開口,他便狂肆的吮著她的唇瓣,粗暴的汲取她口中的甜液,舌狂傲的探進她的口裡,與那嫩滑的舌尖纏繞著,且還不斷的輕嚙著她唇瓣,又咬又吸的,讓她一下皺眉、一下沉醉。

  半晌,他離開她嬌美的唇,原本毫無血色的唇瓣在此時有著鮮紅的痕跡,又紅又腫的非常的明顯。

  他看了一下,非常的滿意,那長指的指腹拂過她的唇。「妳依然是這麼誘人,令我想嘗盡妳的一切。」

  她紅著臉,蒼白的臉上添了兩朵紅霞,垂著螓首不知如何面對他。

  「走吧,我的女奴!」他的大手緊箍在她的腰際間。「從今以後妳離不開我,永遠!」他在她的頸間重重的咬了一下,彷彿是烙下他的誓言一般。

  她疼得皺眉,卻沒有出聲哀叫。

  他望著她一張逆來順受的表情,覺得還算滿足。

  以後的日子,她沒有反抗的機會。

  一切,都是掌握在他的手中。

  ※※※※

  管念禎決定將唐韶菡接回憶念山莊,畢竟那兒是屬於他個人的別業,無人打擾、三不管的地帶。

  至於她在陳府消失一事,他也撒手不管了,就讓事情順其自然,讓人再嚼著舌根,任流言傳遍整個江南。

  往憶念山莊的行程裡,他們還是走水路,此時的唐韶菡早已吐得七暈八素的。

  又是一陣乾嘔,卻吐不出任何東西來。唐韶菡覺得自己的頭好昏,整個身子都輕飄飄的,卻是難過至極。

  自坐上船後,她沒有不吐的時候,就算有了梅子止吐也是一樣,比第一次坐船的時候還要嚴重。

  許是她的身子變得更加薄弱了吧!她想,依然乾嘔著。

  管念禎從船坊內走出,望見那抹纖細單薄的人影時,俊眉一挑,上前走去。

  見她不斷的乾嘔著,他不耐煩的問:「為什麼不用梅子止吐?」

  「我試過了,可是沒用。」她搖搖頭,非常的難受。

  他將她的身子扳了過來,見她臉色蒼白,大手順勢摸上她的額頭,發現沒有發燒,只是單純的暈船罷了。

  「那我幫妳止暈好了。」

  他摟住她的腰際,一低頭便覆上她的唇瓣,舌一探進去,便嘗到了那酸澀的味道,可他卻不在意,吮著她的舌,讓她的身子緊緊的貼著他。

  吻是情慾的導火線,他的大手覆上她胸前的渾圓,上下輕輕搓揉著。

  「不……」她別過臉,別過他的深吻,身子被他扣在懷裡,動也不能動彈。

  「妳想反抗我?」他不悅的用大手扳回她的臉龐,與她的大眼相對。「我想要妳,妳不該反抗的。」

  「我……我只是覺得這裡不可以……」她搖頭說著,這兒雖是在湖上,可船舫上還是有舫夫在,要是被看見了,她會羞愧而死的。

  「妳沒有資格命令我!」他寒聲說著,便「刷」地一聲,撕破了她的衣物。

  「啊!」她尖叫一聲,卻又馬上摀住口,深怕引來船夫的探視。

  「妳倒是懂得識時務。」他邪笑,雖然身子比以往單薄多、不似以前白嫩豐盈,可經過幾日的調養後,她的身子正在漸漸的恢復,尤其她的身子正透著微微的紅暈,在那粼粼波光的湖面映照下,還是如此的誘人。

  粉紅的肚兜掩著胸前的春光,他粗獷的先撕去她全身的衣裳,之後才扯去她拚命掩護的兜兒,飽滿的綿乳彈跳出來後,他張口含住她一只綿乳,另一手則是緊扣著她的身子。

  他的舌撩弄著胸前的蓓蕾,粉紅的小紅印經過他的舌撩撥後,便凸硬成一顆小小的圓球,讓他的舌尖恣意的舔著、吮著。

  那酥麻的感覺竄進她的身子,她無力的貼著他的身子,且雙手也攀在他的肩上,防止身子往下滑。

  大手探往她的大腿內側,那薄薄的褻褲正與她的私處摩擦著,且他的手掌還可以感覺到那柔軟的地帶,敏感的起了變化。

  於是,他邪肆的手掌探了進去,用著五指撫按著她的私處四周,輕輕來回撫慰一下後,才褪去她的褻褲。

  他用中指探進那小小的花穴裡,馬上就感受到她的緊繃、她的青澀,不過他依然要她,不會因此而停止任何動作。

  指尖探進柔美的花穴後,他來回的尋找著那敏感的花芯,而唇不斷的在她的身上印下鮮紅的痕跡,親遍了她的上半身,這還不夠,他的指尖尋到那敏感的小核後,先是撫按一下,才左右的輕輕搓揉。

  「嗯……」她嬌嚀出聲,果然止住了她暈船的不適,但卻撩起她全身的火熱,光裸的身子不斷的緊貼著他,尋求他的慰藉。

  「別急,我的女奴。」他狎笑著,手指撩撥著她的花核,才一下的時間,那穴口馬上泌出潤滑的花蜜來,沾染了他的手指。

  且他再往裡頭深索,發現她的花穴將他的手指吸得好緊、好緊,熱情的想吸入他的全部,只是他是邪惡,見她的身子隨著他的長指搖擺時,他故意抽出他的長指來,望著她一臉期待的表情。

  她想要,他會給她,可是還不到時候。他嘴角有著放肆的笑容,讓她喘了幾口氣後,便放下她的黑髮,將她的長髮一拉,抬起她的臉龐。「先服侍我,看看妳的魅力如何。」說完,便逼她跪了下來,小臉正巧對著他的胯下。

  她不知所措的左右張望,卻被他的大手壓住頭頂,於是直勾勾的望著他胯下,抿著唇、不知如何是好。

  「妳已經不是處子了,當是明白怎麼做。」他黑眸逐漸混濁。「好好的服侍我,讓我對妳有感覺。」

  她嚥了口口沫後,小手才顫抖的解開他的褲頭,沒想到只是一個擦觸,那男性的象徵竟然隨即增長起來,昂揚挺立在她的眼前。

  天殺的!他暗咒一聲,才被她輕輕一觸,他竟然就這麼有感覺了。

  她的小手停在半空中。「我……接下來我該怎麼做?」

  「摸它、感受它的巨大!」他粗嘎的說著。

  她聽話的將小手覆了上去,她摸過這碩大,卻沒這麼近、又這麼久的盯著它瞧,害得她的小臉都快燒成火紅的炭火了。

  上下撫摸著他的碩大,感覺它不斷的勃大、不斷的火熱她的掌心,她頓時感到口乾舌燥,眼光也不知道往哪兒擺去。

  「接下來,將它放進妳的嘴裡!」他命令著,聲音沙啞而混濁。

  她抿了抿小嘴一下後,閉著眼將火熱的巨大吞沒於口,只是唇卻感到灼人的火燙,想吐出時,他卻按著她的後腦,不容她半途而廢。

  「用妳的舌輕輕的撩撥,再緩緩的吸吮……」他教她接下來的動作,她那半澀不熟的樣子,讓他有股征服感。

  她照做了,只是第一次這麼做,她青澀的動作竟然讓貝齒碰撞到他的碩大一下,敏感的令他咬牙一下,之後才推開她的口。

  「該死!」青澀歸青澀,她依然將他撩起滿身的慾火。

  他讓她平躺於地,見她一張無辜的小臉睜著大眼時,他暗吼一聲,將他身子疊上她嬌軟的裸身,見她一雙細踝上還有著一副腳鐐時,他來不及解開這煩人的束縛,便將她反了身子,讓昂首的慾熱從後面進入,猛烈的往她體內刺去,然後便是狂肆的衝刺著她的身子。

  「不……」天,他的動作快貫穿她的身子了。

  「容不得妳說不!」他用力的在她的體內抽刺,可是她的花穴卻是緊窒得令他瘋狂,他不斷的前進,只想全部埋進她的身體裡。

  突然,他停下劇烈的動作,改以男下女上的坐姿來進行接下來的歡愛。

  他往上頂撞著那柔軟的甬道時,大手粗暴的揉虐著她一對綿乳,完全以猛烈的動作來襲擊她嬌弱的身子。

  「慢……慢點……」她喘息不及,卻不敢太大聲呻吟,只是嬌嚀的求饒著。

  「慢點?」他嘴角浮起笑容。「我慢不下。」他往上頂撞一下,那花穴便是吸吮得愈緊,令他想在她的體內解放。

  「可是我會……啊……」她抓著他在胸前的大手,挺直背脊的往前傾,本想要逃離他的身上,沒想到身子一往前傾,卻是得來更多的快感,讓他更深入她的體內。

  「會怎麼樣?」他狎笑,動作不減速度。「會欲罷不能是不是?」他曲解她的話,碩大愈來愈堅挺,撞擊著她的核心。

  她的喘息聲愈來愈重、那歡愉之處漸漸灼熱,她仰頸不再抗拒,接受他在體內馳騁,隨著他的動作而上下擺動身子。

  如海浪般襲來的高潮令她不斷的呻吟。「不……不要了……」她想要離開他給的一切,但身子卻被他扣住,哪兒也去不了,只能接受他再一次的給予。「不!」,那莫名的愉悅穿過她的身子,瞬時讓她的身子痙攣著。

  不過他沒有放過她,依然放肆的進出她的體內,只因他還未達到交歡的高潮。

  「不……」她擺著頭,再這麼下去,她肯定會暈厥過去的。

  「再等等……」他粗嗄的說著。「再讓我擁有妳一下。」

  「不行……」她真的不行了。

  最後,狂熱的情感終於自他的碩頂射出,盡撒於她的體內,就當他抽離她的身子時,她眼兒一閉,便往後投入他寬闊的胸膛裡。

  望著她紅暈的臉頰,他忍不住輕啄一下,沒想到她真的暈厥在他的懷裡,這可愛樣子只想將她留在懷裡。

  他將她散亂的長髮拂好,之後便抱起她光裸的身子,往舫內走去。

  他有先見之明,所以這一趟江南行並沒有帶任何奴僕,而浮影……他相信他會迴避的。

  ※※※※

  狂熱的氣息不斷的出現在她的夢裡,但卻是那麼的真實,因為那特有的男性氣息不斷的吹拂在她的臉上,且有力的雙臂還緊緊的箍著她的身子,將她摟入那舒服的懷裡。

  她好想一輩子都不要離開這安心的懷抱裡!唐韶菡的嘴角浮起一個甜美的笑容,顯得好滿足、好滿足。

  望著她的睡臉,管念禎的心一陣悸動,雖不想吵醒她,可卻又不得不喚醒她。

  「醒來。」他輕輕拍著她的臉龐,這趟水路的行程已經結束了。

  她嬌嚀一聲,身子一翻反而抱住他的腰際,她只想好好睡上一覺,沒有人打擾。

  見她的藕臂正攬著他的腰際,他的眼光瞬時放柔了一會兒,不過卻還是硬抓起她的身子,將她抱下床。

  「不要……」她搖著頭,睡夢中想起這幾天在船舫裡頭,他總是找著借口要為她止暈,總是一次又一次無限的索求她,而且每次都是狂野而熱情,弄得她閉上眼兒都嫌累。

  他將她的衣容整理好後,皺眉的望著她一臉迷糊的睡相,寒聲的說著:「睜開眼,否則我就將妳丟進湖裡!」

  一聽,她搖晃著腦袋,猛然張開雙眼,像隻受驚的小綿羊望著面前的男人。

  他依然是一臉冷酷,寒光瞪著她的臉龐,她抿了抿櫻唇,無辜的望著他瞧。

  她就是想要睡嘛!她在心裡咕噥著,這幾天他是冷酷了一點,但至少比在陳府好太多了。

  他眼光瞟了她一下,便往舫外走去,她則踩著小碎步在後頭跟著。

  映入眼裡是她曾經待過的億念山莊。

  在這兒,她度過了最快樂的日子,也許因為有他的存在,她才會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。

  如今,一切都變了,可是能待在他的身邊,她卻感到無比的滿足。

  下了華舫,她跟著他的後頭,踝上的腳鐐讓她不能大步的走,只能踏著蓮步緩緩前進,只見他健步如飛,她深怕跟不上,索性撩起裙角,小跑步的跟著。

  踝上的腳鐐卻老是礙事,它不但讓她失去自由,也讓阻礙她加快腳步,一個不小心,整個人便往前傾,咚的一聲往前撲去。

  管念禎剛聽到那腳鐐清脆一響,馬上就聽到一聲痛呼,回過頭去,便見到她整個嬌小的身子,撲倒在地面上。

  這個畫面,讓他忍不住一笑,可立刻又板著俊顏低望著她。

  她抬起可憐兮兮的小臉看他,抿著小嘴,眼裡訴著她無辜的單純。

  「起來。」他沒有扶起她,只是冷冷的說著。

  她皺著小眉,吃痛的爬了起來,只是手心卻被磨破皮了,有點刺痛。

  他抓起她的小手審視,又瞧見她皺緊的小眉,他無奈的嘆了一聲,握緊她的小手往山莊裡頭走去,將她納入身邊保護著。

  突地,她覺得心裡一陣甜蜜,小手被他的大手包圍著,就如他小心翼翼再次捧著她的心一般,很溫柔、很溫暖。

  只是一進到山莊裡,便見冷盈、冷香二姐妹出來迎接,二個姐妹一見到唐韶菡的出現,眼裡不但驚訝,還摻雜著妒意。

  她們原以為,唐韶菡已經被趕出山莊了。

  「爺。」冷盈天生騷骨子,一見到管念禎,豐滿的身子便是上前黏去。「你一走就是幾十天,害得咱們姐妹都好想您呢!」

  冷香較聰明,她眼光尖銳的望見唐韶菡的腳踝上竟然扣著一副腳鐐,秀眉一擰,發覺唐韶菡的身份是個謎,不過卻故意開口問道:「爺,這姑娘不是上次來做客的唐姑娘嗎?怎麼如今一副女奴的樣子?是爺將她買回,送給咱們姐妹的嗎?」

  唐韶菡的身子瑟縮一下,往他的身後躲了躲。

  管念禎這時才將眼光放在冷香的臉上,感覺到身邊的人兒正在害怕,他噙著笑容:「妳想要這名女奴?」

  「如果爺肯割愛的話。」冷香一笑,千嬌百媚流轉其中。

  這時,唐韶菡的身子顫了一下,不安的看了管念禎一眼。

  而他,則給了她一個殘忍的笑容。「那麼我就將這卑賤的女奴給妳。」說完,便放開她的小手,將她推至冷香的面前。

  「謝謝爺的賞賜。」冷香抿嘴一笑,她頗有深意的瞅了唐韶菡一眼,發現她瘦了很多,雖不復以往的艷美,臉上卻多了動人的光采。

  「念禎……」她喊出他的名字,卻隨即被冷盈賞了一個巴掌,令她錯愕的望著冷盈。

  「放肆,爺的名諱可是妳能喚得的嗎?」冷盈氣傲的說著。「妳得喚一聲少爺。」

  見她臉上多了五指痕,管念禎胸口一窒,卻逼自己別過眼。「她就留在妳們身邊,如果她不懂莊裡的規矩,妳們就教教她。」他這一送,是將她送入兩隻豺狼的口裡。

  「爺,我們姐妹們會好好照顧這名女奴的。」冷香假笑,冷眸睨著唐韶菡。

  管念禎的眼光總是不經意的往唐韶菡方向飄,他審視她一張蒼白而嬌瘦的臉龐後,便拂袖往廳裡走去,不再多留戀她一眼。

 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,唐韶菡只是一陣心痛。

  她只想要留在他身邊,什麼苦都可以承受,他為什麼狠心的將她送給這一對姐妹呢?

  讓她們折磨她嗎?一雙黯淡的眼眸怯怯的望了冷盈他們一眼,發現她們眼裡有著一抹嘲笑及敵意。

  「沒想到,受寵的唐姑娘,今日成了一名下賤的女奴了。」冷盈小心眼,話裡全是諷刺。

  唐韶菡抿著小嘴,沒有開口反駁。

  冷香是個心機沉重的女子,她瞄了瞄唐韶菡那副腳鐐時,知道她的身份不再是威脅時,冷冷的扯了扯嘴角。「姐姐,別耽心了。」她上前扣住唐韶菡的下顎。「這女人,是爺玩完不要的女人,構不成威脅了。」

  冷盈也走上前,狠狠的抓住唐韶菡胸前的長辮子。「沒錯,這女人不再是威脅,是我們姐妹倆兒的出氣筒了。」

  「嘖,我看妳以後也沒有好日子可以過了。」冷香冷哼一聲,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。

  「呵,我一定要每天折磨妳為樂。」冷盈用力拉唐韶菡的頭髮,扯落了幾根髮絲。

  眼裡盈滿了委屈的淚水,可唐韶菡卻無處哭訴,她知道這是她的命,是為了對管府的贖罪,這一切她都可以忍。

  而撐著她支持下去的動力,就是為了能見著管念禎一面。

  這樣就夠,真的就夠了……

  她不斷的在心頭呢喃,她愛著他,所以願意付出一切。

  就算是粉身碎骨,她也無怨無悔。

  傻呵,深情的令人不禁覺得好傻!


作者: fatbibis    時間: 2014-3-17 02:26 PM


第九章


  「該死的丫頭,這是什麼茶啊!」冷盈氣得將茶水往唐韶菡的臉上潑,順手將杯子往她的身上砸去。

  唐韶菡不敢問,杯子就這麼的從她的手臂砸去,一聲悶哼從她的嘴裡逸出。

  「姐姐,別太生氣。」冷香拿起一塊點心往嘴裡送去,見著冷盈那故意找麻煩的樣子,也沒有開口制止,反而冷冷的嘲諷著。「反正這女奴天生笨拙,才會讓爺玩膩就丟棄了。」望著她腳上那副腳鐐,管念禎依然沒要人拿掉。「妳就別為了她的笨,反倒氣壞了身子。」

  冷盈哼了一聲。「這丫頭真是愈看愈討厭,而且吭都不吭一聲,真是無聊死了。」她也順手的拿起一糕餅,往嘴裡送去。

  「那不是正好嗎?」冷香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。「這樣我們欺負她,她才不會跑去跟爺告狀!」

  「她敢?!」冷盈白了唐韶菡一眼。「賤丫頭,妳不會收拾、收拾嗎?」

  「是……」唐韶菡連忙答應,外人肯定想不到,過去貴為千金小姐的她,竟然彎身撿著一地的碎片。

  「笨死了,害我心情不好。」冷盈氣呼呼的說著,見唐韶菡好脾氣的接受這一切,一氣之下,又將手上的糕點往地上一丟,蓮足踩上糕點,踩個稀爛。「全部都給我撿乾淨!」

  冷香搖頭笑著。「姐姐,妳捉弄人也不是這般捉弄法。」她喝著香茗,無所謂的說著。

  「不然呢?」冷盈挑眉。「不這麼做,我怨氣難以平復。」

  「唉,叫她將地上的糕餅舔乾淨,才是高桿。」冷香殘忍的說著,彷彿一切都不關她的事。

  「對吶,我怎麼沒想到。」冷盈呵呵笑著,又拿起一塊糕餅往地上砸去,小足又踩了個爛,才欺負人的說:「臭丫頭,賞妳二塊糕點吃,給我吃乾淨一點,不許留渣!」

  唐韶菡望著一地的爛餅,混著茶水及地上的污濁,她顫著身子,捧起那一地碎爛的餅渣,不知道該怎麼做。

  「賤丫頭,妳不領情?」冷香面無表情的問著。

  唐韶菡搖搖頭,無語的猶豫著。

  她們真的是欺人太甚了。唐韶菡的心裡一陣委屈,卻無可奈何。

  「我叫妳吃,妳沒聽見是不?」冷盈動氣,拿起桌上的杯子往她身上砸去,正巧砸在她的額上,隨即鏗鏘一聲,又一個杯子碎了滿地,且她的額上也馬上由紅腫轉為青紫。

  她不喊疼,振著唇接受這一切侮辱,淚水卻不爭氣的落到手中,與手中的糕餅混了一塊。

  她閉上眼,想將糕點往嘴裡送時,那渾厚的嗓音傳了進來。「住手!」

  三人同時嚇了一跳,管念禎的身影出現在閣房裡頭。

  他不敢相信,她們竟如此捉弄她,讓她吃下這污穢不堪的東西,要不是他親眼所見,他不相信這二名平時柔如水的女子,竟然是如此的狠心。

  「爺……」冷盈及冷香一見到他,像是看到羅剎一般,放下手上所有東西,全都站了起來。

  唯獨唐韶菡,她像是拗著脾氣,沒有丟掉那爛成一團的糕餅,反而還直往嘴裡送去,吞了手上所有的餅渣。

  他衝上前想拍去她手上的東西,卻為時已晚,只見她將污穢的糕餅往口中送去,他將她的身子拉了起來,鎖眉的吼著:「該死的,妳給我吐出來!」

  她淚眼閃閃的搖著頭,鼓著臉兒倔強的望著他。

  「該死!」他一氣,用力的往她的背一拍,她受不住那力量,口裡的東西便一併吐出來,嘴裡和著沙粒。

  她咳了幾聲,才止住咳嗽,抿著嘴、倔強的望著他。

  該死,她在跟他鬧脾氣!

  她退後幾步,像是要指責他多天對她不理不睬,不語的用眼神指控著他。

  他壓下怒氣,轉而怒瞪著冷盈、冷香,好一會兒才開口道:「將她送到我的書齋,馬上!」說畢,他又像一陣旋風又狂旋出去。

  冷盈及冷香不敢怠慢,雖然滿腔怒氣,卻又不敢發作。

  冷盈咬著牙,哼地一聲。「賤丫頭,還不快去書齋!」

  唐韶菡含著淚光,與冷盈、冷香擦身而過,便走出閣房。

  而冷香眼裡冒著寒光,這下子事情變得棘手多了,唐韶菡這女人非除掉不可。

  ※※※※

  唐韶菡被人送到書齋外,她不敢走進書房,絞著衣袖猶豫不決。

  她知道她剛才的態度及動作已惹惱了管念禎,可是他怎麼能怪她呢?是他要將她撥給人當聽話的婢女,主子說什麼、她就得要做什麼,而他怎麼還能對她生氣?

  咬著下唇,望了書閣的檜木門一眼,她承認剛才是故意和他拗脾氣,原因是什麼?她也不知道,只是突地一個傷心,想自殘給他看。

  該怎麼辦?她來回的踱著步,遲遲不敢踏進書閣裡頭,直到,那迷人的低嗓傳出,才喚回她的思緒。

  「還在外頭做什麼?快進來!」聲音不慍不熱,卻依然嚴厲。

  她無奈,只得跺了一下腳,提起裙擺的走了進去。

  一雙黑眸,正直勾勾往她身上看來,他的面前是一張案桌,上頭擺列著文房四寶及一堆公文冊,而他正慵懶的望著她。

  被他看窘了,她垂著頭,一切好不自然,看出他眼裡有些怒氣,更是怯生生不敢抬眼。

  「過來。」他開口,瞧她像隻小綿羊那般的乖巧,忍不住想要吃掉她。

  她聽話的走上前去,只是小手無措的抓著裙擺二側,她無從得知道她接下來的命運會如何。

  瞧她走到自己的身邊時,他伸手將她一拉,將她往懷裡帶去,黑眸如星的盯著她的臉瞧。

  這幾天雖然將她撥給冷盈,可是總算比在陳府時吃的好、住的好,小臉恢復該有的紅潤,只是依然是瘦如皮包骨,眉間中還有未褪的愁雲。

  他對她不該這般慈悲的,該是讓她有一餐沒一餐、住在破舊而冷風凜冽的破柴房裡,只是又瞧瞧她那副禁不起風吹的身子,狠不下心另作安排,只好將她丟給冷盈姐妹二人。

  原以為讓她做做下人的事,磨磨她嬌生性子就算,可卻忘了冷盈二姐妹是青樓出身,手段出奇殘忍,雖他這幾天睜一隻眼、閉一隻眼的,可並不代表她們可以如此的侮辱她,讓她抬起足下的爛餅吃。

  一張小臉就屬那雙星眸最有精神了,熠熠的溜轉著,只是他仔細的審視她臉上時,赫然發現她額上竟然有塊青紫的傷痕。

  他輕撫那青紫的地方,不用問也明白是冷盈姐妹的傑作。

 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表現出溫柔的樣子,這樣,她的心裡好不安。

  她寧可要他狂暴的怒吼、無情的殘忍,也不要他這麼溫柔的對待她,這樣只會讓她自做多情,以為他還愛著她。

  好一下子,他的指腹才離開她的額上,拿起一旁的參茶給她。「漱漱口。」

  她不解的望著他,手上多了一杯參茶,被他的大手緊抓著,那參茶便送進她的口裡。

  「潤潤口,別喝下去。」他拿了痰盂。「吐出來。」

  她照做了,將漱口完的參茶給吐了出來。

  他不給她任何的機會開口,便封上她的唇,恣意取得她口裡的參香。

  她大眼沒有閉上,只是疑慮望著他一張放大的俊顏,她真的不懂,為什麼他不愛她,可卻這麼喜歡輕薄她呢?

  見她不甚專心的樣子,他吻得更是用力,舌探進她的口裡,挑逗著那小巧的舌尖,纏綿的吻著、擁著,激烈的令她難以招架。

  好一下子他才離開她的唇瓣,以為就此結束時,他的大手突地探進她衣襟裡面,揉著她一只渾圓。

  「不……」她在他的懷裡掙扎著,他喚她來,只是為了要她的身子?

  「別反抗我,我的女奴。」他將俊顏埋進她的頸邊,輕咬著她柔軟的耳垂,且還邪肆的往她耳裡探進,弄得她一陣嬌嚀。

  天!他的手一旦觸碰到她身,就如著火一般,熨燙了她的皮膚、她的身子,他的手是不是著了魔了?

  揉著她胸前的渾圓同時,他將她的身子抱上了案桌,他的眼光正好直視著她胸前的春光。

  她身上的衣物被他褪至一半,玲瓏的兜兒又映入他的眼裡,只是這一會兒,卻是一抹潔白的肚兜,包裹一對成熟的綿乳,且仔細一瞧,沒被揉搓的另一只椒孔,胸前上的粉紅正凸起挺立著薄薄的肚兜,他心神一漾,隔著肚兜輕含住那挺立的小蓓蕾。

  「不……不要……」她雖已非清白之身,可是每次面對他那熟練的動作,總是叫她臉紅耳赤的。「少爺,這兒是書齋,不……不可以。」

  「我喜歡。」他淡淡的回了一句,隨即用舌尖撩弄著那凸硬的蓓蕾。

  才一刻的時間,他又將她身上的衣物全數褪去,眼裡也蒙上邪笑,她的身子,他當真是百看不厭。

  她合緊雙腿,瞧他惡狠狠的眼光直肆虐著自己的身子,她的臉兒又一陣的紅躁,紅透了整個耳根子,可這樣的變化,卻只是增添他的慾望罷了。

  他想要她,才短短幾天沒有碰她,他的身子就已呈自動備軍狀態,完全不用前戲的挑逗,就可以直接進入她的體內,但他並不想這麼做,他想從她的身上得到更多的情趣。

  所以,他含著她胸前的一朵蓓蕾,輕囓而重吮,且大手順著她嬌瘦單薄的身材曲線而下,又是暴力的撕去她的衣物。

  她哭喪著臉兒開口:「少爺,你別每次都撕破我的衣裳……」她的聲音細如貓叫,真是搞不懂他怎麼這麼暴力,每次都這麼激動。

  「我喜歡。」他一樣淡淡的回答,大手往她的私處移去,最後一件的褻褲是她唯一可蔽身的衣物,不過,卻還是毀在他的手裡,絲綢撕裂的聲音傳遍整個書齋。

  他的大手往她的私處移去,手指先是進去一探,發現是如此的乾燥,於是他離開胸前的一朵蓓蕾,眼光恰好望見一旁的文房四寶。

  掛著一排未使用的狼毛墨寶,他嘴角扯起邪笑,這個遊戲他從來沒有玩過。想此,便拿下乾淨的狼毛大楷墨筆,順了順狼毛毛筆的筆端後,黑眸頗有深意的望著她。

  「不……」看出他眼裡的邪笑,她搖了搖頭,他怎麼能用毛筆來……「不要,不可以……」未說完,他便用毛筆搔弄她的花穴四周,逗得她無奈的喘著。

  天,他怎麼能……她搖著頭,感受那柔軟的筆端正搔弄著她的花穴口,且更不放過她,竟然分開她的大腿,將筆端左右撩弄,送進她的花穴裡。

  他狎笑望著她那又羞又舒服的樣子,更是加快了手上的速度,時緩時急的上下撥弄著,直往她的花核中心撩撥,只是其中唯一不便的是,她踝上那副腳鐐,限制他將她的細腳大剌剌的分開,只是分開他二個巴掌大的寬度,不過他不在意,他依然有辦法達到二人歡愉的情趣。

  那小小的穴口禁不起他這般撩撥,泌出蜜汁沾濕了他的狼毛筆,他將筆端抽出,上頭還有晶亮的光芒,他反過筆身,將筆頭又輕刺往她的小穴裡,藉著花蜜潤滑了甬道,以致筆頭順利的滑了進去,而這次的觸動卻不是如剛才那柔軟的狼毛,而是硬挺挺的進入她的體內。

  她雙手撐在桌面上,無法制止他的動作,只有無力的嬌吟著,身子隨著他的動作而上下擺動著。

  「很好,我的女奴。」他極滿意她的反應,更是加快速度的在她的體內撩弄。

  那種感覺無法言喻,雖舒服卻有種不滿足的空虛,她喘息著,眼兒濛濛的望著木樑上頭,空虛漸漸的替代歡愉,她知道自己想要更多,卻是不能要求,自己只能因他的脾氣而求得,根本不能多要求些什麼。

  想到此,一陣悲哀又上眼眶,眼眶集滿了淚水,眼一閉,滑下臉龐。

  而管念禎也起身,看見她臉上的淚水後,停止了動作,眉一緊鎖,沉聲問道:「我弄疼妳了?」

  她輕搖頭,只是將臉別過一邊,腳一動,腳鐐也隨之發出聲響。

  她覺得此刻的自己,活得好沒尊嚴,像個被禁臠的下賤女奴,任由主子的欺凌,而她正是這種情況。

  他撤出她體內的筆頭,丟到一旁後,大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水。「別哭……」她的淚光,令他的聲音放柔了起來。

  她不敢奢望些什麼,連他溫柔的對待,都只怕是自己的幻想。她搖著頭,告誡自己別再沉淪自己編織的夢幻裡,只會讓她不能自拔的深愛這殘忍的男人。

  他屏氣,舌尖舔去她的淚水後,發現她這梨花淚顏,依然勾得他的情慾,因此解下了褲頭,大手往下分開她的細腿,溫柔的掰開那二瓣小花瓣後,昂然的慾望便往她的花心刺進,雖然她踝上的腳鐐礙事,可他依然兇猛的進入她的體內,捧住她的雙臀,前進她緊窒的絲絨小穴裡。

  那絲絨的甬道吸附著他的碩大,他額上冒出許多汗珠,用猛烈的力量抽刺著她的體內,不斷的想擁有她的一切。

  她的小手也攀上他的背,將身子往他的胸膛貼緊,那小小的體內包圍著他的碩大,腹內的空虛感馬上煙消雲散,取代的是快樂的歡愉。

  一次又一次的驅策前進,那充實的感覺令她昏眩了所有的知覺,她只知道自己的身子隨著他狂烈的動作而擺動,口裡那曖昧的嬌吟也流洩於一屋,二人的身子就像是要融化般的水乳交融在一起,緊緊的箍著對方的身子。

  她愛他,真的好愛他……

  二人迷失在狂亂之中,管念禎只聽到她的呻吟及她的喃喃自語……

  ※※※※

  莊裡的人搞不清唐韶菡的身份到底為何,一下由貴客成了冷盈、冷香的賤婢,這下卻又成了少莊主的侍妾,讓大家摸不著頭緒。

  只有冷盈、冷香知情,唐韶菡對管念禎而言是個重要的女人,否則他不會讓她再次住進他的寢房裡頭,還夜夜要她服侍。

  唐韶菡在憶念山莊的日子,已經過了將近一個月,她以侍妾的身份,服侍著管念禎。

  每晚的歡愉讓她累壞了身子,卻讓她更愛他。

  這是對還是錯?她早已弄不清了。

  沒有人知情,管念禎只要與她翻雲覆雨後,便會整裝離開寢房,不願在此過夜,反而是到書閣齋裡的小房間休憩,直到天明才又回來。

  她弄不懂,為何他索取她的身子後,卻一聲不響的離開寢房呢?而且,他在索取她的身子時,漸漸地不再深吻她的唇、不再溫柔的撫摸她的身子,而是強制的進入她身子,不管她舒不舒服,當下就要了她。

  她好難過,淚水再度滑下時,他也不再輕輕為她拭去,只是冷眼的看著她,之後便撤離她的身子,一言不發的離開寢房,連看她一眼都嫌煩。

  這種日子,好難捱,今夜,管念禎剛離去,她披了外衣,來到窗外望著黑幕上,那皎潔的明月,撒落一地的銀粉。

  她的眼裡不再單純,而是蒙上了憂愁及黯淡,他對她的態度就是對待女奴一般,呼之即來、揮之即去的。

  美眸垂下,腳踝上的腳鐐還未解去,依然是緊箍著她的雙腳,束縛著她的自由,也緊縛著她的心。

  失去自由也一併失去了心,她以為只要待在他的身邊就可以治癒傷口,可是她錯了,那種一廂情願的情感,怎麼獨自一人舔舐傷口都沒有用,反而只將傷口愈舐愈大,直到一病不起。

  她望了望雙手,心想自己是不是要放開,讓自己的心隨風而逝,不再掛心於一名無心的男人,讓殘酷的他,只蹂躪她的身子就好?這樣,她的痛苦會不會減少呢?

  無聲的嘆氣,她抬眸望著晶亮的月兒,煩人之事全湧上心頭。

  沉思時,她卻沒有聽見門房已被人偷偷推開,又被人偷偷合起。

  進來的是冷盈及冷香,她們注意唐韶菡很久了,且當她們知道管念禎總會在三更天離去,直到天明才會再回來,她們知道有機會下手了。

  冷香示意冷盈小聲一點,手裡握著一瓶小小的瓷罐,小心翼翼的加入冷盈手上的補品,完事之後,便將小罐子放入自己的袖中。

  半晌,冷盈才故意咳了幾聲,引起唐韶菡的注意。

  唐韶菡完全沒有想到寢房會有人出現,像隻被驚擾的小綿羊轉過頭,見到平時不熱絡的冷盈及冷香。

  她不解,為何她們二人會在三更半夜出現。

  「唐姑娘。」冷盈佯裝好臉色的走上前,將補品往桌上一放。「我聽了下人說,妳最近氣色不大好呢,所以特地和妹妹冷香替妳熬了一碗補品,特來給妳當消夜。」

  唐韶菡受寵若驚,而從小和外人沒啥接觸的她,完全不知道人心的險惡,因此心裡一陣感動,連忙的點頭答謝:「謝謝冷姑娘,我以為……」以為她們討厭她呢!

  「別說那麼多了,先將補品喝完吧!」冷香不改冰冷的口氣。「有話等等再說。」她就不相信,等一下唐韶菡喝完了那碗毒湯,還說得出話來。

  唐韶菡不疑有他的端起補品喝著,且在冷盈的催促下,將碗裡的湯藥全喝進肚裡。

  「冷姑娘,真是謝謝……」話還未完,唐韶菡只覺得腹內一陣絞痛,汗水一顆顆從她的額上冒出,手上的碗也摔下地上,成了一地的碎片。

  「妹妹,妳從哪兒弄來的藥?效果這般的厲害?」冷盈噙著笑容,看著唐韶菌痛苦的表情。

  「呵,別忘了我可是藏著許多藥物的人。」冷香扯了扯嘴角,望著唐韶菡已蹲了下去,抱腹的嚶嚀著。

  「什麼時候她會去見閻王?」冷盈問著。

  「不用半個時辰。」冷香嘴角笑得更大。「不過在這個半個時辰裡,為了杜絕後患,姐姐和我還是將她丟到江裡頭吧!」

  「這樣好嗎?」冷盈皺眉。

  「怎麼會不好。」冷香冷笑幾聲。「讓爺以為她離開,卻不知道她上哪兒了。」

  「妹妹,看不出來妳這麼厲害。」冷盈也附和的笑著。「那麼就將她丟進江裡頭去餵魚吧!」

  唐韶菡此時己經受不住毒性的侵蝕,在地上打滾來回幾次後,便暈了過去。

  冷盈及冷香對看一眼後,便扶起昏迷的唐韶菡,鬼鬼祟祟的離開寢房。

  屋內是一地散落的碎片,寂靜不剩一人;而窗外的月光,被一抹烏雲給遮掩住了,皎潔的月兒,不旦失去原本的光芒了,黑幕中還劃過青藍色的閃電,轟地一聲,豆大的雨珠便落了下來,這場雨下得好急。

  天地間,再度恢復了寂寥無聲。

  但,卻掀起更震撼的風暴來!


作者: fatbibis    時間: 2014-3-17 02:26 PM


第十章


  昨夜的急驟大雨,漸漸的停歇,從雲端裡探出一輪耀眼的陽光來,所有的景色顯得清新而自然。

  而此時在寢房的管念禎,真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,寢房裡,竟然失去了唐韶菡的身影,只剩滿地的碎片!

  良久,他才回過神來,隨即是一陣暴吼的震開山莊上下。「該死的,唐韶菡人呢?」

  冷盈及冷香二人不動聲色的來到寢房裡,一同嬌聲的問著發生什麼事。

  他像隻失去控制的野獸,抓住了冷盈的頸子,咬著牙問著:「唐韶菡上哪兒去了?」

  冷盈說不出話來,只是搖著頭,連呼吸都嫌困難。

  冷香一看,急得上前抓住管念禎的手臂。「爺,您放手啊!您快把姐姐給掐死了。」

  管念禎一氣之下,將冷盈給甩到一旁去,氣憤的坐在椅子上,一手用力的擊向桌面,頓時應聲而裂。

  二名姑娘頓時嚇到瑟縮一下,躲到角落去。

  許久,他又沉著聲開口:「見著唐韶菡沒有?」

  冷盈和冷香對看一眼,眼裡都透著交換的眼光,心照不宣的明白事情連一丁點都不能透露出去,否則二人就會死無葬身之地。

  冷香做事向來謹慎,她知道管念禎會問起唐韶菡的下落,因此早已將莊裡的一艘華舫給藏了起來,隨口胡謅:「爺,昨晚好像有看到一艘華舫出了莊外呢,是不是唐姑娘買通莊裡的人逃走,這就不得而知了。」

  管念禎皺眉,握緊拳頭,心想這個可能性不大,可寢房裡明明就少了唐韶茵的人影,於是,他喊了一聲,便有奴僕站在外頭待命。

  「將莊裡上下每個地方都給我搜遍,看莊裡是不是有少個奴僕什麼的,再查查是不是少了一艘華舫。」

  下人們一哄而散,不敢怠忽的做著少莊主交代下來的事情。

  管念禎氣得咬牙,這唐韶菡真的買通下人而逃出山莊去嗎?難道她忘了,他手裡還握著唐府上百條人命的生死嗎?

  該死!

  該死的唐韶菡……

  他氣得抓亂自己的髮絲,以為自己可以留住她一輩子,所以沒有想過失去她的情況,現下,他就像是失去重要親人般的悔恨,氣自己為何沒有多多注意這幾天的她。

  是,他是故意將她視而不見,每次索取她之後,便冷眼相對,就是不要自己再沉淪在她的柔情之下,每日與她朝夕相處,他發覺他愛上她的一舉一動、疼惜她那嬌美的容顏及純真的個性,可是他不能愛上她,因為她是仇人的女兒,愛上她,這十年來的血債,他該向誰討去?

  所以,他故意對她視而不見,殘忍的蹂躪著她的身子,發洩自己的慾望後,不顧她的感受,便將她獨自留在寢房裡。

  而他以為她會接受一切的折磨,可沒想到她還是走了。

  望著地上那堆碎片,管念禎卻覺得事情有點不太對勁。

  唐韶菡是個個性單純的人,不可能有那麼深的心機、也沒有那麼好的口才可以打動莊裡的奴才,為她駛船離開山莊,除非她以色誘……

  該死!他暗罵一聲,這個想法讓他痛恨自己。

  他要相信她!

  冷盈及冷香互看一眼,二人的嘴角都浮起得逞的笑容,這下,沒有其他女人再抓住管念禎的心,而她們,往後的日子依然可得寵著。

  半個時刻,所有奴才稟告著山莊內無唐韶菡的身影,且府裡也沒有奴僕離去,如真要點名起來,只剩他的隨身護衛浮影暫時離開了山莊。

  浮影……管念禎想著浮影的去向。

  不,浮影被他派去丞相府,處理府內的雜事,不會和唐韶菡私通的,而且他們二人並沒有真正見過面,這點疑慮不攻自破。

  只是,莊裡沒有走掉任何奴僕,為何會失去一華畫舫呢?

  他瞪向冷香。「說,妳確定昨晚見到唐韶菡坐華舫離去?」

  冷香想了一下。「爺,天色昏暗,冷香也不能確定。」

  「該死!」他恨恨的罵著,站起身欲起來時,一名奴僕卻匆匆來報,說在莊裡的西邊發現失去的華舫,這讓管念禎壓下一切煩躁。

  他冷眼瞪著冷香及冷盈,發現冷香是一臉漠然的樣子,可冷盈就不是了,她的臉上有著閃躲,他知道這事情一定跟她們二人有關係。

  「西邊發現華舫,而妳們昨晚見到唐韶菡搭上華舫又是怎麼一回事?」他將冷香推到一旁,轉而逼問冷盈。

  冷盈眼光不自主的飄向冷香,緊張的嚥了咽口沫。「我……爺……您應該要去問問冷香,是冷香見著的,並不是盈兒啊。」

  「是嗎?」他的眼裡冒著寒光,嘴角浮起那殘忍的笑容。「只要妳說出事實,我考慮放過妳一馬。」他咬定冷盈、冷香是兇手。「信不信我寧錯殺一百,也不願放過一個?」

  冷盈害怕得顫抖著,卻見到冷香搖搖頭,她緊閉唇口不說話。

  「不說是吧!」他一掌揮向後頭的冷香,剛好打中她的門面,且整個人往後頭栽出去。「妳的下場會比冷香更淒慘!」

  冷盈「哇」的一聲哭了出來,雙膝跪下磕頭謝罪,且一五一十的全說了出來。

  管念禎聽完,整個人全呆掉了,唐韶菡被下了毒,還被丟進江裡。

  這個事實,讓他怔然回不過神來。

  不過,接踵而來的事實,更是打擊著管念禎。

  ※※※※

  浮影突然回到億念山莊,而且還擅自帶回唐府的嚴碩。

  管念禎此時心亂如麻,浮影反了九年來的忠貞,逕自將嚴碩帶回。

  「浮影,你……」

  「爺,浮影不得不這麼做。」浮影垂下頭。「浮影在丞相府的幾十天,嚴老爺不但每日上門要求見爺,可都無功而返,直到最近,嚴老爺才拿著爺家傳的玉珮,跪在府外三天三夜,只為了見爺一面。」

  管念禎怒眼瞪著憔悴的嚴碩,一想到十年前那場滅門血債,他的眼裡又浮起仇恨。

  「管少爺,你先聽我解釋吧!」嚴碩吸了一口氣。「十年來,這秘密一直藏在老爺和我的心中,本以為永遠再也沒人知曉了。」

  「是啊,你們沒想到我和我二名胞弟沒死吧!」管念禎扯了扯嘴角,似笑不笑,令人膽寒。

  「是的,我和老爺以為管府已經全部遭人滅門,當時老爺就是因為這件事而病倒,他不知道事情這般嚴重,臨終之前,將他的三名女兒交給我照顧,便長辭於世了。」

  「住口。」管念禎心煩的吼一句。「我想聽的不是唐渢的事,而是十年前被滅門那晚,為什麼唐渢前腳剛走,後腳便有一群黑衣人殺進管府?」

  「這事兒要從管夫人的娘家說起。」嚴碩從袖口拿出一只錦盒。「這只錦盒是管夫人當天交給老爺的,她交代裡頭有很重要的文件,要老爺好好代為保管,且不可以和第三者說起這盒內的秘密,否則管夫人的娘家將有一場內戰。」

  管念禎從浮影手上接過那只錦盒,一打開來,裡頭有著許多的文件,上頭寫滿了異族的文字,這是苗族的文字,也是他母親的出生地。

  他的母親是苗疆女,遇上從商的爹後,便隨他來中原定居相夫教子,他不解,這裡頭的文件為何讓管府遭到滅門。

  「管夫人見老爺和管老爺親如兄弟,因此便拜託他秘密保管這文件,且說這關係著管府上下的安危,因此老爺才會收下,答應妥善保管。」嚴碩手裡拿著玉珮。「而這只玉珮,則是管夫人給唐府的訂親之物,管少爺可認得否?」

  管念禎望著那只翠綠的玉珮,上頭雕著一龍一鳳,他記得從小一直戴著,某天娘卻突然將玉珮取下,說是要給他未來媳婦兒當作訂親之物,那隻玉珮從此不知下落,可現在卻出現在嚴碩的手裡。

  「為什麼這只錦盒會引來殺機?」管念禎迷茫了,十年前的血債當真不是唐渢下的毒手嗎?

  「管夫人是苗疆長老的女兒,她身負著族內權力的象徵,因為苗長老早將重要的東西塞給了管夫人,說有朝一日,若有野心人士造反,為了不讓苗疆最重要的製毒秘笈失去,所以才將文件交給管夫人,只是苗疆那班惡人卻誤傳管夫人企圖顛覆苗族、覬覦長老之位,惡人便派出手下滅了管氏,只為尋找那重要的文件。」嚴碩說著,淚水的落了下來。

  「管府被滅,老爺何嘗心安過呢?每天活在自責之下,老爺說當晚他要是沒離去,也許還能救出管府血脈,他以為管府三名少爺都慘遭毒手,自責之下,老爺在那天病倒了,拖不到幾個月,便含恨而終,留下三名幼小的千金。」

  管念禎聽著,卻說不出任何話來,他緊握著拳頭,好不容易從齒縫裡迸出一句:「告訴我,這全部都是你誆我的!」十年來,他以為兇手就是唐渢,沒想到卻是因為族內的紛爭,全家人都成了犧牲品。

  「不,這全部都是事實。」嚴碩拭去淚水。「管少爺,上回我要跟你解釋,你卻連聽都不想聽,擄走了菡兒,讓她受盡折磨,現在真相大白了,請你將菡兒還給我好嗎?」

  管念禎頹喪的坐在椅子上,雙手掩著俊顏,好久、好久才說出一句:「菡兒……她被我害死了!」

  嚴碩不穩的退了幾步,粗嗄的喘了幾聲後,才鎮靜的開口:「死,我也要見到屍體。」

  管念禎一怔,他還沒見到菡兒的屍體,怎麼能斷定她死了呢?他跳了起來,對眾人下命:「全部的人都待命,到江邊找著唐韶菡,上、中、下流不管什麼地方,都給我找出來!」

  浮影一接令,便連忙的跑出去傳令。

  管念禎欲走出門口,卻又想到什麼的停下腳步,回過頭朝著嚴碩說著:「我愛菡兒,第一次見面的時候,我就愛上她了,真的,我非常的愛她。」他期待著,上天不要對他這麼殘忍。

  嚴碩咚地一聲跌坐在地上,他老淚縱痕的合掌喃語:「上蒼啊,別再讓悲劇上演了……」

  一切的恩怨,就此劃下句點吧!

  ※※※※

  一年後

  見過啞兒的人,都稱讚她能寫上一手好字,以致接近年關的日子,每戶貧困人家都找著啞兒寫春聯,將牛老爹的破屋子擠滿了人。

  今日亦是如此,每個人都拿著紅色油紙,排隊要求啞兒寫個好句子,讓他們貼在門口好討個吉利。

  一年過去了。啞兒抬起一張美麗白淨的臉兒,望向今年第一場初雪。

  排隊的人明知道這啞兒姑娘長得非常的美麗,可她不經意的抬起頭來,還是會攝去眾人的心魄,只可惜這好好的姑娘家,卻是一個不會說話的啞子,真是糟蹋了那張嬌美的容顏。

  還好牛老爹沒有嫌棄啞兒,他是在一個暴風雨的夜晚,將這名嬌弱的姑娘救起,發現她的臉色全黑,而且要命的是腳踝上還有一副腳鐐,當時他嚇得以為是救到勞什子的逃命女犯,可是腦筋一轉,這女孩兒長得如此白白淨淨,怎麼會是個女犯,便將她給救了回去。

  而她身上的毒可真是傷透了牛老爹的腦筋,他不但找來許多大夫,他們卻跟他搖頭叫他準備後事,不用再白費心機了。

  媽呀!他什麼人不救,偏偏救個快死的女人!要是撈了個死人,他一年內就別想要捕魚了。

  因此,牛老爹拿出家傳的藥丸,及拿出浸了馬尿的皮蛋來,不但讓她吃下藥丸,且將皮蛋剝了皮後,往她的身上從頭到尾滾了一遍,說也奇怪,才滾了一圈,那皮蛋竟然全都化成了濃稠的蛋泥,牛老爹心想有救了,拿出所有的皮蛋來為她解毒。

  雖然救醒了這名姑娘,可她卻一句話也不能說,許是她天生如此、許是她中毒受傷,她從不提起自己的來歷,總以笑容或搖頭回答。

  牛老爹隨她去了,這姑娘乖巧得很,不但寫了一手好字,且家事都做得利落乾淨,讓牛老爹極喜歡她,膝下無子的他,當場就認她為義女。

  「啞兒啊!」牛老爹是個粗人,他見她已忙了一個上午,卻不能脫身,因此拍拍她的肩膀說:「咱們也要開始辦年貨了,妳上街去買買東西,這些人就別管,留著給老爹寫字。」

  「牛老爹,你有沒有說錯啊!」鄰居們給了他一個白眼。「你大字不識幾個,而且字寫得像毛蟲似的,你想寫,我們還不想讓你寫呢!」

  「那正好,全都給我回家去。」牛老爹趕人。「去去去,纏了我女兒一個早上了,你們這些人也該走了,明兒個趁早吧!」趕走了那群吵雜的鄰居,牛老爹才見到啞兒正吃吃的笑著。

  「唉,妳就是太好心了。」牛老爹也跟著笑了起來。「今兒個下午妳上市集一趟好不好?老爹剛好跟隔壁的老李有約,所以年貨得讓妳去買了,妳說可好?」很奇怪,這啞兒從沒上過市集,而且每次要帶她去,她都是一副驚慌的樣子。

  啞兒側頭想了一會兒,抿著唇的樣子真是美麗極了,終於,她點了點頭。

  「那,記得要早一點回來。」

  ※※※※

  一年了,這市集還是沒變,她還記得,再往這胡同走進去,便是唐府了呢!

  唐府……她好想嚴叔呢……啞兒的眼淚掉了下來,她現在的身份不是唐韶菡,而是無依無靠的啞兒啊!

  她得買完東西,趕回牛家,不可在市集上逗留,否則要是被人認了出來,可是會惹來禍事的。

  就當她提著竹籃時,聽見有人在一旁大聲嚷嚷,她沒有多加在意,一年前的風風雨雨應該全過了。

  只是,這個消息卻讓她怔住了動作——

  「聽說今兒個右丞相要娶唐府的千金呢!」一名青衣婦女正打開話匣子。

  「真的嗎?右丞相不就是那十一年前被滅門的管家遺孤,管念禎嗎?」另一個少婦的也附和著。

  「沒錯。」青衣婦女點了點頭。「我聽說一年前那唐大千金失身於賊人,又嫁入陳府一事,都是那右丞相一手主導的。右丞相公開說他對不起唐府千金,是他被仇恨蒙蔽了雙眼,才讓她受盡委屈。」

  「這麼說來,奪去大千金清白的人,是那右丞相囉?」

  「沒錯、沒錯。」青衣婦女點了點頭。「聽說這事情還挺複雜的,陳府的老夫人真是壞心到了極點,原本她可以退婚,卻硬要將唐家千金娶進門,可又使了計要逼唐家千金自縊呢!」

  「這麼壞心。」少婦搖了搖頭。

  「是啊,其中還有好多好多內幕呢。」青衣婦女說著。「耶,我們可以去唐府看看熱鬧,順便探聽探聽他要娶唐府哪位小姐。」

  「不是唐大小姐嗎?」

  「聽說她失蹤了……」青衣婦女拉著少婦離開唐韶菡的面前,留下她一人兀自發呆。

  聽著她們的話,她的眼眶又開始泛紅起來。

  管念禎要娶親了,而且娶的還是自己妹妹……

  不,不可以!他娶妹妹只是為了復仇而已,折磨她還不夠,還要折磨她的妹妹,為管府的血債報仇。

  她要阻止,一定要阻止!

  唐韶菡丟下竹籃,連忙跑回唐府。

  一年了,她以為管念禎會以為她溺水身亡,放棄對唐府報仇,可她的想法還是大天真了,捨不得妹妹受苦,她只有主動回去他的身邊!

  ※※※※

  一年了,他的菡兒還是沒有回來。管念禎撫著那神主牌位喃喃著,原先他不放棄希望的,可在嚴碩堅持之下,為唐韶菡立了個牌位。

  而他,今日要娶的,就是這神主牌位。

  「菡兒,我帶妳回家了,我們永遠都不分開。」他嘴角含笑,彷彿真的看著唐韶菡本人。

  「時辰到了,妳該進喜轎了。」他將喜帕蓋上牌位,便走出閣房,來到外頭的喜轎,將牌位放了進去。

  時辰一到,鑼鼓喧天的召告管念禎今日要迎娶唐府的小姐了。

  在外頭被人群擠得七暈八素的唐韶菡,見到管念禎著了一身的新郎倌服,騎著一匹駿馬自唐府而出,後頭還跟著一頂喜轎時,她拽開人群的擠壓,跳到迎親的隊伍前,張開雙手不准他們前進。

  一年了,她的心裡還是沒忘記管念禎,她想回去,可是面對他的無心卻又心寒,見不著他,卻是受著煎熬,說她傻也好、癡也好,她就是愛他。

  騎著一匹駿馬的管念禎,見著那張素淨卻極為艷麗的小臉時,他先是睜大黑眸,後是躍下白馬,飛快的衝上前去將她摟入懷裡。

  「天啊、天啊!」他狂喜吼著。「菡兒、菡兒妳回來了。」他雙臂緊緊的箍著她,深怕她不見。

  她感受他的氣息包圍,面對他的狂喜態度,她嚇了一大跳,久久無法回神,她以為他會怒不可遏的瞪著她,沒想到卻是緊緊的擁著她。

  好一下子,他才放開她的身子,轉身走進轎子裡頭,拿出轎裡的牌位,當著她的面狠狠往地上一甩,牌位頓時成了二半。

  「這個東西不吉利。」他又將她一拉,往懷裡擁著。

  一樣是那甜而不膩的清香,這一年來他拚命的尋找著她,就連相似的背影也不放過,只是徒勞無功,任由時間對他折磨。

  她用盡力氣推開他,面對那麼多人的觀視,她羞得染上紅霞,可是還是抓起他的手,在他掌心上寫著:我啞了,可先別問我為什麼。先回答我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?

  她啞了?他不可思議的望著她,只是她的小手一推,將他推回現實,可回過神,只是將她的身子抱起轉起圈圈大喊:「我要娶妳,因為我愛妳、我愛妳!」

  什麼?她愣了許久,隨著他轉著圈圈而昏眩。

  「我愛妳,是我讓仇恨蒙蔽了雙眼,才讓無辜的妳吃盡苦頭,可是我愛妳卻是真真實實、誠心誠意的,我愛妳!」

  她搖著頭,不能接受這個事實,直到他將她放下,腳步一個不穩,又跌回他懷裡。

  「妳回到我的身邊,不管妳變得怎麼樣,我還是愛妳的。」他的臉磨蹭著她的髮。「妳不原諒我也沒有關係,因為我會用我的真心證明的。」

  她被弄糊塗了,怎麼如今道歉的人是他呢?

  「菡兒、菡兒,我愛妳啊!」他擁著她溫暖的身子,滿足的喚著她的名。

  突然,有陣掌聲從人群中發出,像是連鎖反應的,大家都抬起手,感動的拍著手,為他們祝福。

  是夢嗎?那就讓她醒來吧……她的淚水又不爭氣的盈滿眼眶,抽噎的窩在他的懷裡。

  他說愛她是真的嗎?是不是又是一場騙局呢?

  她不知道,也不願意去想,因為這一年內刻意不見他,已經將她折磨得好痛苦,她只想好好的躺在他的懷裡,聽著他的心跳、他的聲音,這樣她就滿足了。

  而管念禎失去她的日子,又未嘗好過?

  每天喚的都是她的名、想的也是她的人,他痛恨以前的自己,她在時不好好的把握她,反倒失去了才在痛苦,卻已經後悔莫及了。

  還好,上天還是可憐他的,將他的菡兒還給他了。

  「再給我一次機會,讓我好好的向妳解釋跟贖罪……」他輕訴著,怕嚇跑她。「我愛妳!」

  她擁著他的身子,終於點了點頭。

  是該有人給她一個解釋。

  解釋為何她突然成了一個幸福的人兒。

  雪,緩緩飄落而下,像是上天的祝福,從天而降的幸福開始綿綿不斷……


作者: fatbibis    時間: 2014-3-17 02:34 PM


末曲


  「菡兒,我聽說這藥很有效,妳喝喝看。」管念禎端來一碗湯藥,要唐韶菡喝下。

  唐韶菡皺眉的搖搖頭,不過小手卻拍拍身旁的空位,要他坐下。

  一坐下,他便是摟著她的身子。「我好愛妳。」

  她呵呵的笑著,拉起他的小手,可愛的指尖在他的掌心寫著:愛我,就接受我的一切,我雖然啞了,可是我也是愛你的,別再逼我喝藥成不成?

  「可是……」他皺眉,撫著她美麗的小臉。

  沒有可是,我現在覺得好幸福,只要有你在身邊。她朝他笑一下,便躺進他的懷裡,咯咯的笑著。

  自誤會解開過後,唐韶菡雖是又氣又恨的,可面對他一張焦急等著她原諒的表情,她終究是心軟了,只是她故意刁難他,將牛老爹接回唐府住後,整整二個月不見管念禎一面,而嚴碩也不為哪方說話,反正管念禎會用行動表來證明一切真心。

  這二個月來,他沒閒著,他找遍了天下的名醫,就是為了要讓她恢復說話的能力,可是每個大夫都束手無策,氣得他想砍了每個大夫的腦袋。

  可唐韶菡無怨無尤,她不認為自己不能說話就是可憐,因此阻止管念禎的衝動。

  「那妳嫁給我成不成?」他輕聲問著,雖然她現在肯見他了,卻不表示她答應嫁他。

  她笑著,無言的回答他。

  「菡兒……」他無奈的喚著,每天只能來唐府看她,且只能抱抱她、親親她,他心裡非常不滿足。

  直到,外人來通報,說陳府的陳公子及陳夫人來訪時,菡兒才跳開他懷裡,眼裡閃著慧黠的眼光,笑嘻嘻的看著他。

  她又拉起他的手,在那掌心寫著:等水湅春天生下小寶寶時,我就答應嫁你了。不過,現下我要去和水湅相聚了。一寫完,她便蹦跳的走出閣房,直往大廳去。

  算算時間,離春天日子還有半個多月……

  終於,他展現一個笑容,這種苦日子就快要撐過了。

  水湅啊水湅,拜託妳快生吧!他口中喃喃著,也跟著唐韶菡的後頭跟去。

  幸福的日子,是因為有二人陪伴偕手同老。

  且無怨無悔的攜手走過每一天……

—全書完—

編註:1.欲知狂君系列之管念禕與唐韶芷的愛情故事,請看《絕情郎》。
   2.欲知狂君系列之管念禧與唐韶荏的愛情故事,請看《薄情爺》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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